因帮飞鹤镇降妖解毒，官府坦言无以为报，执意免了车马的赁钱。文宸月在马身施加灵力，待渡过海上了陆地，虽不至于日行千里，但也足够在入夜前赶至开阳府。

赶路途中，文宸月注意到小苗紧搂着一个陌生的陶土盆，便问：“这是何物？”

小苗雀跃地将手中宝贝捧起：“这是元先生种的奇花，是元先生帮助别人得到的奖励！”随后元皇花也将前后原委详细道来。

“前些时日报名百花大会，你为要送什么花参选踌躇许久。”文宸月道：“现在看来也不用纠结了。”

元皇花笑意浅浅：“百花各有姿态，只能选一种反倒叫我为难。而今了结灾祸花自来，所谓因果就是如此吧。”

文宸月闻言勾起嘴角：“我原本还以为你会选择——月光花。”

“……若它存在于此界，或许我的确不会如此犹豫。可不管是月光花还是天山神花，连花商都是闻所未闻，那我再去强求就毫无意义了。”

在回忆时，元皇花抬手轻抚过盆中已经开始冒出的新绿：“你那时同我说，用灵力化形一株便是。可凡人行事，皆要付出时间和心血，我这样取巧，与那科举舞弊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类……呵，真是有趣……”文宸月转头面向窗外，光景飞逝如岁月蹉跎。作为生来拥有伟力，与天地同寿的神灵，凡人的百年寿命于他们不过须臾。有些他们呼之即来的东西，那些凡人或将穷极一生为之努力。

“或许……我确实该尝试多理解人类了。”在青山轮廓逐渐融入暮色时，元皇花听见文宸月说道。

霞光隐入天际，辚辚车辙声也缓慢下来。驶入城内，转过一条清冷的街巷后，马车停在砖瓦斑驳的城隍庙前。萧怀明所骑的马匹正拴在一旁的大树边，垂首啃食着杂草。

文宸月扶着元皇花走下马车时，察觉庙外变化的萧怀明正走庙门：“元先生？文先生？你们何故来此？”

文宸月对着身旁之人示意：“问他便知。”语气中仍留有几分不满。

萧怀明向前几步，注意到元皇花仍然苍白的脸色，一时担忧道：“元先生身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