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羽林卫副统领周乾领命而去,殿中之人神情紧绷,生怕一个不慎惹火上身。太后去了后殿,郑皇后本欲同往,却被太后厉声喝止,只能干着急。
后殿之中,李靖澜双目紧闭,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太医给她施了针,却并没有成效。张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与一旁的陈太医低语了几句,似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捏着银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玉婵在床边抹着眼泪,太后则紧张地盯着太医的动作。
银针自李靖澜头顶插入,她的嘴角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张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后稍安,微臣在设法将公主体内的毒血引出,如此公主才有醒转之机。 ”
“娘娘,公主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太医们都在这里,您莫要担心。”嬷嬷劝说着太后到一旁坐下,静心等着太医救治李靖澜。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李豫和郑皇后一同来了后殿。太后看到郑皇后,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言辞不善。
“后殿狭小,皇后不必在此处陪着了。”
“母后……”郑皇后面色不豫,却仍要扮演着贤后的模样。
“母后既发了话,你便走吧。”
“那臣妾便先行退下了,云仙若有好转还望陛下遣人告知臣妾。”
“哼!”太后冷哼一声,却未把心里骂郑皇后“假惺惺”的话宣之于口。
李豫不明白太后为何对郑毓凝这般态度,平时婆媳二人也算和睦,怎的突然变了。所以待郑皇后离开之后,他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母后,可是皇后哪里做得惹您不高兴了?”
太后深知郑家在朝堂上的地位,自不会将实情讲出来:“公主府之人皆是皇后挑选,有人敢对澜儿下手,那便是皇后识人不明,让心存歹念之人混入其中。身为后宫之主,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哀家不该对她发火吗?”
“母后说的是。”
“澜儿若有个好歹,哀家必不会善罢甘休!公主府那些个伺候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母后息怒,朕必定严惩。”
两人虽然心焦,却也只能等着太医为李靖澜救治。过了许久,床上的李靖澜突然闷哼了一声,李豫和太后赶忙走到床边查看她的状况。张太医正将她胸口的银针向外拔,银针甫一离体,李靖澜又是一声闷哼,嘴角渗出血柱。玉婵用帕子捂在李靖澜的下巴处,血水很快渗透了丝帕,接连不断地从嘴角流下。
“张太医!”
“太后莫慌,此乃正常反应,待毒血尽数吐出,公主便无大碍了。”
太后的神色仍是未能放松下来,李靖澜是李衡在这世上留存的唯一血脉,若是保不住她,她百年之后如何向李衡交代。
魏千匆匆走进来,向李豫禀报:“陛下,周统领回来了,他在公主府厨娘和公主寝殿的洒扫丫鬟屋中搜出了毒药。”
“好大的胆子!两个刁奴竟敢谋害公主!他们可有交代是受何人指使?”
“并未,周统领说她们大喊冤枉。”
“冤枉?让周乾把那两人送入掖廷司,朕倒要看看她们能嘴硬到何种地步!”
“是。”
玉婵从床边起身,在李豫和太后面前“噗通”跪了下来,再抬头,双眼蓄满了泪水。
“皇上、太后,奴婢斗胆求你们为公主做主。先皇后仙去前将公主托付给奴婢,奴婢却未能护好公主,令公主遭此横祸。若不是苍天有眼赶上了太后寿辰,公主今夜怕是要在府中悄无声息没了性命,而太医会用公主病故来回禀皇上和太后。或许知人知面不知心,公主府中之人今日敢对殿下下毒,明日保不齐能做出什么危害殿下之事。求皇上、太后怜惜公主,为公主挑选信得过之人。”玉婵接连磕头,额角磕破了皮仍未停下。
“起来吧,朕自会为公主作主。母后,选人之事,您看……”
“哀家亲自挑!”
玉婵得了太后的答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如此,公主的苦肉计便算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