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
榻榻米上传来鸟鸣声,窗外的风铃轻轻摇晃。
家入硝子缓缓睁开眼,意识像潮水一样从破碎的梦里回到现实。
房间里还有一点昨夜的气味。
混合着汗、皮肤的温度、压抑了太久的喘息……与她口中那个名字的余音。
她低头。
白祢正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她怀里,睡姿一如既往地蜷着,头发散乱地落在她胸口。
她轻轻掀了掀被子,想下床取水。
可就在那一瞬,她看清了白祢裸露在外的肩背。
……满是痕迹。
她的指印、牙印、唇印,散落在她细瘦的锁骨、侧腰、肩胛、甚至大腿根部的肌肤上,像一场不知分寸的标记仪式。
深的像要咬断她,浅的却遍布得像一场发热的病。
她怔了一瞬。
白祢没醒,身子往她怀里缩了缩,像是本能地追着热源。
硝子苦笑了一下,低头轻轻叹气。
“……我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她摸了摸白祢的后颈,那里的咬痕最深。
她不记得自己哪时候留下的,或许是白祢低声喊“医生”,或许是白祢说“医生看看我”的时候。
她下手太重了。
却也是下意识地想把这个人彻底留住。
可白祢的表情安静到令人心悸。
不是无知。
而是那种——“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接受了”的坦然。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呼吸平稳、眉眼放松,脸颊贴在硝子的心口。
像昨天不过是一起看了场电影、吃了顿饭、睡得近了一点。
她没有期待,也没有尴尬,更没有羞耻。
她只是,自然地,把她当作自己该依偎的地方。
硝子喉咙干涩,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指尖扫过耳后的吻痕时,她忽然停住。
她还记得自己在那一刻几乎是咬着她的名字喊出来的。
而现在,这个被她彻底占有过的人——
正像一只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标记的小兽一样,温顺地窝在她怀里。
“白祢。”
她低声叫了一声。
白祢没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
她原本想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想问:“你明白发生了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