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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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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久等,”尤镶月拍了拍殷祟光的肩,从镜中,她发现他神情有点古怪,他慢慢转回头,从与镜中的她对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两眸对视的一刻,尤镶月率先弯了眼,殷祟光面无变化,他起身,“走吧。”

“您爱吃面食不?”

“还成。”

“小栗说街上有家面馆很好吃,我带您去?”

“嗯。”

“您有忌口的吗?”

“没有。”

“有好哪一口么?”

“没有。”

“……”

多么冷淡。虽说殷祟光这人古怪,好歹是会正常答话的,这趟子出来说的话,加起来没尤镶月说的一半多。

她不开口,则一直沉默。早膳自是没吃几口,尤镶月称有事走了,账么,自然是督公结了。

回戏院去,该怎样过就怎样过,殷祟光的异常漠然没影响她半分,过了几日嗓子好了,她又回台子唱戏。

隔断时间再唱,先前爱听她戏的人更是被俘了心,来的人更多,戏院人多得不像样,原本荒寂的胡同深巷,竟热闹起来。

朝廷那边近来不太平,殷祟光忙得脚不沾地,戏院,他自是赶不上的,只是这回连尤镶月的后台都进不了,她不等他了。

一晃要过年,年底大休沐,殷祟光才偷得闲,没回府,也没去戏院,在东厂值房里躺着。

“督公,不回去过年吗?”大档头收拾刀具,顺带问了他一句。

殷祟光不理。

二档头打了个手势,大档头立刻会意,后退半步让二档头禀事。

“督公,四殿下带人往月仙那边去了!”二档头急得很,还没说出了什么事,殷祟光就阴着一张脸,别刀出东厂了。

年底的戏院最热闹,百姓爱聚,就少不了戏院,戏院挂着对联,里面挤满了人,桌上置了花生瓜子,酒茶亦是应有尽有。

殷祟光来时,才发觉被二档头诓了,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四殿下也没有想做什么,这里只有享乐的百姓。

他望向戏台,戏台搭得华丽,架着凤鸟,远远站着,就能听见月仙清脆嘹亮的声,听词来辨,是他常点的那支曲儿,那首,在此之前只有他一人听过的曲儿。

在院外站到曲终,殷祟光才转身走。

“督公,今儿这曲唱得怎么样?”

闻声,殷祟光的心猛然震了下,像偷食的鼠类被人逮住,无措,紧张。

尤镶月见他不肯转过来,上前一步,“没有什么要和月仙讲的么?”

有。

殷祟光摇头,“你唱完了,我便走了。”

“站这么远,能听清吗?”

“……”

她不知道他在规避什么,她不能读心,懂不了他的意思,她只略微明白他的一些心思。她心直口快,亦坚定自信。

“去我屋里,帮我解下戏服吧,”尤镶月虚拉了下殷祟光的小臂,“这戏服繁重,一个人脱不了,磕坏了我心疼。”

尤镶月凭着自己那股直觉,相信殷祟光是不会拒绝的,哪怕他口头上说了,那不也是口头么!她只认为,他不推她,那就是愿意。

腰上有繁琐的围裳,缠着红线,庾栗手笨,乱打了个复杂的结在腰后,殷祟光解了半晌都没解开。

“拿剪子吧,”殷祟光全神盯着红结,手不停歇。

尤镶月侧过头看他,他生气还认真的样子,怪可爱的?她笑,“不要。”

殷祟光没耐心了,他拢紧眉,对上她的眼,又抵不过她炽热的笑靥。

总算解开,红线缠绕在他指尖,另一端盘绕在她腰间,他去拨红线,她忽然抬指过来,轻轻按住他的指。

“督公,月仙问您两遍了,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尤镶月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直到仅差一点,鼻尖就要相抵。

感觉像染病发烧,耳尖脖颈都是热的,殷祟光别眼,她就追来,再别,她再追,他躲闪无处,下意识地看向梳妆台,答:“没有。”

尤镶月顺着望去,妆台毫无异常,她忖度了会,才注意到台上有块玉佩,然后才慢慢回想起那一日殷祟光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东西。

了然。

她松开按他的手,无奈道:“督公不说,月仙就不问了。”

殷祟光稍缓,眨眼间尤镶月离得更近,她没有说话,双眸落在他眼上,缓缓下移,目光落到他的唇上,又逐渐上移,与他对视。引诱的眸光已经遮掩不住,她蓄意,反复挑拨,张扬又明显。

尤镶月轻柔地把手放在殷祟光的小臂上,把住他,她抬下颌,两唇距离拉进。

殷祟光心头紧跳,整个人紧张得绷直,意识告诉他快撤,快别开,又割裂地呐喊,叫他亲上去,她就在眼前。

快要触到蛊惑魅人的柔软时,尤镶月突然撤开,后撤,撤,撤到两唇不可能触碰的距离。

殷祟光如被蛊引般,急切地跟上尤镶月,不可控制地反把住她的臂弯,凑前想要亲吻。

尤镶月勾起笑,偏头躲开,她逗.弄,却迟迟不给殷祟光一丁点好处,在她的故意之下,殷祟光愈发贪婪,手从臂弯攀到她的脖颈,脸庞,看上去是个抚摸的姿势,实则是把她掰向自己。

他掌心与指尖发力,把她推向自己,她的身子几乎进了他的怀里,红线缠绕不休,盘出更多无法解开的结。

两唇重归方才的距离,尤镶月挑逗的笑意更深,她伸出一根指,抵在两人唇中,隔开。

尤镶月温声,“督公,现在能说了吗?”

猛地一盆凉水砸在头上,把殷祟光砸个清醒,他要松手,她又阻拦。

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伪装抗拒了,壁垒被她轻而易举地击溃。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殷祟光是羞涩的,尤镶月是高兴的,她不许他松手,也不许他动,让他就这样,把话说清楚。

纠结的话,很简单,无非是那么个小误会,玉佩,尤镶月也从来没带过。

他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说了,她听完笑得腰都弯下去了,还是没有直接给他一个安心的回答。

她笑他,“督公,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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