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清晨,沈昭在大学实验室调试显微镜,培养皿中两株并蒂莲的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脉间流转的淡青色荧光与他腰间的逆纹产生着微妙共振。载玻片上的组织样本突然颤动,细胞边缘浮现出极小的鳞片纹路——那是顾淮舟曾经的鳞片特征,此刻却在植物细胞中显形。
「又有新线索?」顾淮舟推门而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的双生蛇纹被朱砂涂改成并蒂莲。他腕间的银镯内侧刻着新纹章:两枚交叠的戒指环住「昭」「淮」二字,正是地宫坍塌时祭坛底部的刻痕。沈昭转头,锁骨处的烫伤轻轻发痒,与顾淮舟手腕内侧的疤痕同时发热——那是共生契留下的印记,此刻像在呼应培养皿中的异变。
「这次是关于初代家主分裂灵魂的记载。」沈昭指着电脑屏幕,基因图谱上某段原本沉默的序列正在自主复制,双螺旋结构中央嵌着并蒂莲形状的碱基对,「你看,第三号外显子的排列方式,和我们在镜渊入口发现的石刻完全一致。」顾淮舟凑近,咖啡香气混着培养皿中龙涎香的余韵——那是他们从地宫带回的特殊香料,能激活双生血契的荧光反应。
窗外樱花纷飞,有片花瓣落在顾淮舟翻开的古籍上,恰好遮住书页边缘的朱砂并蒂莲。沈昭忽然看见花瓣在荧光下透明化,映出隐藏的血字:「镜渊之底,双生共眠」。那是用初代弟弟的血写的批注,与他们在液氮罐307找到的胶片内容呼应。「培养皿的细胞在模仿我们的逆纹,」顾淮舟指尖划过载玻片,鳞片纹路突然褪去,露出下面与沈昭相同的逆纹脉络,「就像镜渊的祭坛,在等待某种共鸣。」
锁骨的烫伤突然灼痛,沈昭看见培养皿中的并蒂莲开始融合,两株植物的根茎交缠成蛇形,花蕊处浮现出微型时空裂缝。顾淮舟的银镯发出蜂鸣,倒映出实验室角落的异常——放置初代蛇瞳残片的铅盒正在震动,盒盖边缘渗出幽绿荧光,与培养皿的荧光形成共振。
「是镜渊的坐标!」沈昭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星图,培养皿的荧光轨迹正对应镜渊入口的方位,「初代弟弟的灵魂可能就藏在这些细胞里,当年他被剜去的鳞片,其实是——」
警报器突然尖啸,实验室顶棚的紫外线灯自动亮起,照出培养皿上方悬浮的光蝶。每只光蝶都载着陌生的记忆:某个平行时空的「昭」正在镜渊深处抚摸青铜祭坛,他的掌心烙印与顾淮舟的戒指完美契合;另一个时空的「淮舟」站在樱花树下,腕间银镯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沈昭七岁的模样。
顾淮舟突然按住沈昭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培养皿上,逆纹光芒与植物荧光交融,在玻璃表面蚀刻出地宫祭坛的平面图。「还记得母亲的银簪吗?」他的声音混着警报的蜂鸣,「她刻在你烫伤处的共生契,其实是打开镜渊核心的钥匙。」沈昭点头,想起银簪尾端的并蒂莲,此刻正躺在实验室保险柜里,与培养皿的荧光产生着肉眼不可见的共振。
培养皿中的并蒂莲突然枯萎,却在凋零前绽放出蓝金双色的光芒,花瓣飘落的轨迹拼出「永昼」二字——正是他们在镜渊入口石刻上见过的关键词。顾淮舟翻开古籍新的一页,朱砂批注在荧光下显形:「双生血契的终极形态,是让两个灵魂在时空裂缝里共生,如并蒂莲开于镜渊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