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蘅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谢公子醉了。"
"我清醒得很!"谢昭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玉印硌得她生疼,"沈清蘅,你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三年前太子设局害我坠马,这道疤就是拜他所赐。"
破庙外传来乌鸦的叫声,沈清蘅望着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突然想起赛马场上谢昭然挑衅太子时的模样。原来那些乖张跋扈,都是藏在铜铃声里的复仇。
"所以你想利用我父亲?"她轻声问。
"错。"谢昭然松开手,铜铃发出一声悠长的响,"我要你帮我演场戏。"他掏出封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焦痕,"三日后太子寿宴,你带着这个出现在他书房。"
沈清蘅展开信纸,上面赫然是太子与番邦私通的密函。墨迹未干的"谢"字格外醒目,分明是伪造的谢府笔迹。"你要我栽赃?"
"不是栽赃,是将计就计。"谢昭然重新系好铜铃,月光在他眼底凝成霜,"太子想借弹劾案扳倒沈家,再顺势牵连谢家。与其坐以待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如让他先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破庙外传来脚步声,谢昭然迅速将她护在身后。李婉柔的声音裹着寒意传来:"好一对璧人!竟躲在这里私会!"她举着火把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谢昭然,太子殿下请你去一趟。"
少年却将沈清蘅挡得严严实实,铜铃随着动作发出警告般的声响:"李妹妹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我与沈姑娘商议的,可是关乎太子性命的大事。"他晃了晃手中密信,火光映得信纸边缘的焦痕狰狞如血。
李婉柔脸色骤变:"你...你敢威胁我?"
"不敢。"谢昭然突然将密信塞进沈清蘅袖中,反手扣住李婉柔的手腕,"只是提醒妹妹,有些闲事,少管为妙。"他转头看向沈清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明日巳时,我在梅亭等你。记得带上..."他故意拉长声音,"最甜的桂花糕。"
回府的马车上,沈清蘅摸着怀中密信,心跳如擂鼓。谢昭然最后那句玩笑话,与他方才狠厉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深浅。而她,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夜色渐深,沈清蘅推开窗。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在寂静的夜里荡起涟漪。她望着手中玉印,突然想起谢昭然胸口的疤痕。或许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利益交换。在波谲云诡的京都,她与他,早已成了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