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清晨，蝉鸣已经聒噪得令人心烦。盛柚站在公告栏前，指尖微微发抖地划过名单——

盛柚，物理87分，年级第49名。

“天啊！柚柚你进步了五十多名！”林昭昭一把抱住她，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盛柚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看——

沈逐野，年级第3名。

“野哥牛逼啊！”贺凛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这次居然认真考了？”

盛柚回头，看见沈逐野被篮球队的人围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的目光扫过榜单，在看到她的名字时停顿了一秒，随即移开。

“走了。”他单手插兜转身，黑色校服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即将飞走的鸟。

盛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进步很大。”办公室里，严老师难得露出笑容，“看来沈逐野教得不错。”

盛柚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嗯。”

“下学期分班，你应该能进重点班。”严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

他话锋一转：“离沈逐野远点。那小子最近又惹事了，上周把高三的人打进医院。”

盛柚猛地抬头：“为什么？”

“谁知道。”严老师冷笑，“问他也不说，就跟个哑巴似的。”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盛柚想起那天在医务室听到的话——

“每个月都来，跟不要命似的。”

“听说下学期要按成绩重新分宿舍。”周小雨哭丧着脸收拾行李，“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林昭昭把叠好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怕什么，反正都在一栋楼。”她突然转向盛柚，“对了，你爸妈暑假来接你吗？”

盛柚摇摇头：“他们工作忙，我自己坐高铁回去。”

“那……”林昭昭欲言又止，“沈逐野知道吗？”

宿舍突然安静下来。盛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上的挂坠——那个刻着“VII”的手电筒。

“我们没关系了。”她轻声说，“补习结束了。”

许棠从上铺探出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盛柚没有回答。窗外，夕阳把整个校园染成橘红色，远处篮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隐约可闻。

离校前的最后一天，盛柚在图书馆还书时，遇见了苏见微。

学生会长推了推眼镜：“你的物理笔记，沈逐野让我转交给你。”

盛柚接过厚厚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行潦草的字：

“别浪费我的时间。”

字迹力透纸背，像是带着怒气写的。

“他……”盛柚犹豫了一下，“最近还好吗？”

苏见微的眼神变得复杂：“胃出血，住院三天了。”

盛柚的手指猛地攥紧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