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倒计时

六月初，校园里的樱花早已凋谢，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叶。月考倒计时牌挂在每个教室后墙，鲜红的数字一天天减少。

盛柚的课桌上堆满了复习资料，物理笔记本的边角已经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沈逐野教她的解题技巧。她盯着最后一道力学大题，铅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却始终差最后一步。

“错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盛柚猛地抬头，沈逐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桌前，指尖点了点她的草稿纸。

“受力分析漏了摩擦力。”他的声音很淡，眼睛却盯着她的演算过程，“这样永远解不出来。”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盛柚的耳根发烫，小声说：“……谢谢。”

沈逐野没回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扔在她桌上：“最后一次补习，今晚六点，天台。”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疏离。

盛柚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纸——是一道物理题的详细解析，字迹工整得不像他的风格。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考不到80分，就别说是我的学生。”

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女生宿舍的闲言碎语

“听说沈逐野要退出补习小组了？”

晚上熄灯后，周小雨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盛柚蜷缩在被窝里，假装睡着了。

“好像是。”林昭昭叹了口气，“严老师觉得他教得不错，想让他去带火箭班的差生。”

“那柚柚怎么办？”周小雨压低声音，“她物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

“嘘！”

盛柚死死闭着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另一个室友突然开口，“沈逐野对谁都爱答不理，为什么偏偏对柚柚……”

“因为她乖啊。”许棠冷冷地打断，“你们没发现吗？他看柚柚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盛柚的心跳漏了一拍。

“哪里不一样？”

“像在看着什么易碎品。”许棠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克制，又……痛苦。”

黑暗中，盛柚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傍晚六点，盛柚抱着复习资料走上天台。

沈逐野已经在那里了，背靠着栏杆，手里转着一支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盛柚脚下。

“迟到了三分二十秒。”他头也不抬地说。

盛柚小跑过去：“对不起，班主任找我……”

“坐。”沈逐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距离刚好一米。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像往常一样讲题、改错、争论解题思路。唯一不同的是，沈逐野今天格外耐心，甚至在她第三次算错同一道题时，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这里。”他用笔尖点了点她的草稿纸，“动能定理要配合动量守恒，你漏了初始条件。”

盛柚偷偷抬眼看他。夕阳的余晖描摹着他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右手腕上，那根红绳依然醒目。

“看题，别看我。”沈逐野突然说。

盛柚慌忙低头，脸颊发烫：“……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沈逐野突然问：“有信心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