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是交易哎，又不是什么人都会跟我做交易嘛。”
“你当时跟着我，才会出现的那么快，你在等一个理由跟我做交易不是吗？…为什么是我？”
“……”荼靡沉默了，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还不如不跟她聊天更好一些，几句话就让这天都要聊不下去了，她顿时很想原地回去睡觉算了。
“嗯……理由嘛确实是有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等你实现你的目标我给你买一送一好不好？多划算啊。”
杨磊轻笑了一声，笑声好像闷在了嗓子里似的，让荼靡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笑了。算了，这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让这件事打个哈哈过去就好，荼靡见杨磊没继续问她，马上就通知他自己要回去睡觉了，然后下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几个问题杨磊以前都想过，他还在这些岁月里察觉到了或许当年程笑希发现的事和荼靡跟着他的原因中间有什么关联。
当年他叛出组织之初想过调查程笑希的死因，后来也只能进行到是因为程笑希发现了组织的秘密这一点，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究竟是什么秘密呢？杨磊其实没有一点好奇，在程笑希活着的时候，他要做的事大多都是围绕着程笑希，在对方不在了之后，他也是一样的，关注那些事情就是平白浪费时间。
在他声名大噪之后，虽然茶馆里说书的都把他说成忠义之士，但实际上他的通缉令早早地就挂出来了。那通缉令还会更新，金额时不时地涨一次，面容也跟着改，最新的都已经变成眼上蒙了黑绸的版本了——这是荼靡说给杨磊听的。
组织对他的追捕曾中断过一段时间，却在最近又逐渐频繁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只不过是一些骚扰，从来没有与杨磊正面对上过，看上去像是组织还没有正式下达抓捕他的命令。
在失去视觉后杨磊的速度在他对自己的逼迫下又提升了很多，他开始永远的要么在杀人，要么在去杀人的路上，似乎一刻也不能停歇。
九百一十七个……只差八十三个人了。
杨磊随意地靠在一颗树上，刚才的战斗让他现在的呼吸略显粗重，他预感到自己的听觉也快要彻底消失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不，原本会充斥着细碎声响的环境里，他的世界只余一片寂静。
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杨磊能听到兵器相接碰撞出的金属脆响与枪尖捅进人身体里时的沉闷声音，但是这种声音真的是他听到的吗？或许，已经在很早开始就已经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了。
世界过于安静，安静到他不禁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去感受心跳的声音，刚刚消耗的力气有些多，需要再休息一会儿，但不能太久……一个时辰吧，差不多了，然后就动身去下一个地方。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若是以前的他应该已经能凭这些声音判断到对方来了七个人，而且都是习过武有身手与实力的人，此时这些人正朝着他行进过来。
“……黑狼。”
嗯……？好像有人在说话？听不太真切，杨磊枪尖拄地站了起来，既然是来找他的人，那大概就是要战斗了吧。
“你……就是黑狼，跟我们回组织吧。”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在对方说这一句话时杨磊的听觉好像一瞬间又恢复如初了，几个字像雷声一般贯穿他的脑海，将原本平静的湖水炸出了万丈波澜。
好熟悉的声音……
这是，是我想了很久的声音，好久没有听到了，好怀念，是……没错，不会错的……
那是，程笑希的声音。
为什么程笑希会活着出现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还是要从那次任务开始说起，程笑希一个人摸着去杀了任务的目标，当时那个目标死前对他说了很多话，比如组织没有那么单纯，比如杨磊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狐……你知不知道你们其实都不过是组织的底层工具，而且，你的搭档很特殊哦。”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程笑希握着他鸳鸯钺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表现出了此时他的心绪已经开始被掀起了波澜。
“你会相信的，你很担心他不是吗？而且你本来就没有那么相信这个组织，对吧？”
听完了这句话，程笑希就利落地抹了那个人的脖子，虽然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但前面的每个字其实都已经烙在了他的心里。组织有问题……他早就意识到了，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没有以前记忆的人。
不只是当时同他们一起的孩子，在他们长大后认识的不熟悉的同僚中，也常有在不同的年纪失去记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巧，组织从哪儿找来那么多没有记忆的人？怎么想都是刻意为之吧，他们都是专门被培养出来的。
可是杨磊……
程笑希不知道杨磊是特殊在哪里，因为杨磊很强？但很强会怎样？他不知道，也许他需要去调查一下，特殊这个词的意义是很模糊的。原本他们对自己的生活是满意的，如果不是危及他们的事情，被当成工具不足以成为叛出组织的理由。
所以他还是该去探寻杨磊到底特殊在哪里。
后来程笑希当然是成功了，他发现了杨磊会被选作下一任首领的事，每个成为组织首领的人，都会被剥夺自己的思想，成为彻底只听命于上层命令的傀儡，如果成为了首领，那杨磊便不再是杨磊了。
他不能允许这件事发生，可是很可惜，他没有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杨磊和他一起逃走了。程笑希被发现了，所以他经历了组织的拷打，组织想要问出他知道了多少又向外传递了多少，他们当然什么也问不出来，因为程笑希甚至还没来得及去做。
于是他死了，死后被组织回收，在修复后成为了组织中最常见的“失去记忆的人”。可能是记忆剥离的还不够干净吧，程笑希能感觉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每当自己想起来时都会悲伤，而且还会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人身处危险之中。
他又开始了一番调查，只不过失去记忆的他调查的没有那么急切了，虚无缥缈的感觉还不足以成为他为之不停努力的执念，他只是偶尔会多留心一下自己过往的人际关系。
组织对他这个刚经历了一次失忆的人没有多少提防，但也没有几个人会向他透露以前的事，他到最后也只是知道了“狼”这个代号和杨磊这个名字罢了，知道了这是一个叛逃出组织的人，此外便没有更多的信息。
程笑希想，这一定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组织上好像一直没有决定出对那个代号为狼的男人的处理方式，程笑希便一直都默默观察着上面的动向，知道组织决定了要把狼活捉回收回来，他便直接参与到了围剿部队之中。
那就是被他忘掉的那个无比重要的人吗……
看上去十分狼狈，衣服上依稀能看出大片染过血的痕迹，黑衣没那么明显，但杀手可是最熟悉鲜血的。男人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只是随意地束着一个高马尾，有不少碎发散落了下来，连脸上都染了一道血痕，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
根据情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失去视觉了，蒙着黑绸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到正在接近的他们一行人。估计听觉也不怎么样了吧？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厉害的杀手怎么会听得到声响还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呢？
然后程笑希走到他的面前时，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两个字从嘴里吐露出来的感觉让他心中平添一份奇异，尤其是后一个字，似乎被他咀嚼过千万次，只是念出来就让他有了落泪的冲动。
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吧，重要到即使没有记忆影响他，他也没有失去那份刻入骨髓的感情，只是一个字就足以触动他的灵魂。
男人明显在听到他的两句话之后产生了反应，比程笑希想象的更快，杨磊瞬息之间就已经一手挟着他离开这个地方了。
“荼靡，帮我一下。”
“好好好……真是大爷，到底谁是谁手下啊？”荼靡的声音懒散又漫不经心，接着就随手给后面的六个人施了足以让他们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杨磊离开方向的幻术。
杨磊现在的心情很好，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好过了，从荼靡的声音来看程笑希的出现应该不是她的手笔，所以杨磊肯定还是被这个邪神给忽悠了，不过程笑希能活过来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他带着程笑希去了深林处的一间破房子里，是他以前歇过脚的地方，一路上程笑希没有挣扎过，让杨磊一时之间都没有发现怀里的那个人早就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
杨磊把程笑希放在了树桩充当的椅子上，然后伸手去摸他的脸，是熟悉的触感，他已经失去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触感。
“……你，我很想你……你还好吗？”杨磊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程笑希没有再开口，让他忍不住引起话题。
听到这句话的程笑希是有些疑惑且忐忑的，面前这个男人的重重表现都让他看得出，不仅是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很重要，他在对方的心中也同样…甚至更加重要。这一认知让他开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索再三后程笑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其实，我确实是专门来见你的，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回我的记忆。”
“你应该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对吗？”程笑希将自己的手盖在了杨磊的手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也许浑身都在颤抖吧，可惜他没有办法透过那块黑绸看到对方的眼睛此时流露着怎样的神情。
“……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几句话，杨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久别重逢之后却要他面临如此的打击，该失落吗？该悲伤吗？明明程笑希回来了是开心的事情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会失忆呢，为什么会忘掉他呢……
怎么能忘……程笑希怎么能忘了他？
他在分别后的每个日夜里都在想念着程笑希，只要抬起自己的手都仿佛能在空气中描摹出对方的轮廓，程笑希说过的每个关于星星的故事他都记得，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忘，明明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杨磊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先等……”程笑希按住他的手。
然后。
世界彻底安静了。
杨磊发现他现在好像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开口又唤了两声程笑希的名字，发现根本听不到自己说出的话，更何况是程笑希的回应。
“……”
他想，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听觉没有了……对吗？荼靡。”
“对啊，没有的不太是时候呢。”
杨磊开始在脑海内和荼靡展开了对话，此时的程笑希正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确实太不是时候了，为什么会在他们刚刚重逢的时候消失，他都已经那么久那么久没有听过程笑希的声音了，上一秒的声音此刻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边，让杨磊被浓重的不甘心裹挟着，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失去听觉。
“可是我好想他啊……”
“明明我刚刚才好不容易又见到他。”
“我把我的命给你，你明天就可以把我的一切都拿走，再给我恢复一天的五感好吗？就一天……或者就今天也行。”
“我想再看看他。”
只要再看看他就好了，哪怕我将要付出我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
荼靡陷入了一阵沉默，久到杨磊开始觉得他要被拒绝了，可能这个邪神从来都没有多么好心，毕竟刚诓骗他杀了九百多个人不是吗？他只能凭借着仅存的触觉确定着程笑希还在他的面前，才能获得些许的心安。
“黑狼，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耽误你一点时间，你把它听完吧，听完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哎……我们的交易被打破了，不过我可以补偿你，好歹你也帮我杀了九百多个人呢，一会儿我帮你把你小情人的记忆恢复了怎么样？”
“不过……你得先听了我的故事才行。”
荼靡其实根本没有等杨磊的回答，也应该是这样的，主动权本就该在她的手里。
她讲述到，曾经，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姜茶。姜茶生在一个落后的偏远小镇，母亲在生她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于是父亲说她晦气，养家养弟弟的重任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肩上。
后来镇里一个大户人家看上了她，用了点碎银子就从她父亲手里把她买走了，一个女孩就是这样的不值钱。那户人家是买了姜茶给自家的儿子当媳妇儿的，姜茶不懂这样的人家怎么还需要买媳妇？不应该有不少人抢破头皮的想嫁进来吗？
没过几天她就知道了答案，那个小少爷就是个痨病鬼，早就没几天活头了，娶个新娘子是用来冲喜，冲喜不成就将她杀了拿去配冥婚。
发现了这一切的姜茶从后院逃了出去，她不知道要去哪儿，第一反应肯定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个一直受她照顾的弟弟还甜甜地喊着她“姐姐”，而后便转头告诉父亲说：“爹，姐姐跑回来了，你快把她送回去。”
于是姜茶被自己的父亲送回了鬼门关，接着被活活勒死去配了冥婚。死后的她借了阴气碰巧成了个厉鬼，再往后能成为邪神都是凭她自己的本事了。
她当了一百多年邪神后曾经爱上过一个叫苏生的男人，是个人类，可他要是个普通的人类该多好？他们也就不过相识了五年，男人是夜昙组织中的人，早就被选作了下一任首领，注定会失去一切，成为傀儡。
姜茶恨啊，她怎么能不恨呢？她活着的时候就像傀儡一般，人生受他人摆弄，连成了邪神，都要看爱人受人摆弄。可偏偏组织上面有更高一层的背景，是她撼动不了的存在，她便只能靠杀人来为自己积蓄力量了。
“所以啊黑狼，你明白了吗？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程笑希也知道，你也是被选作首领的人，这就是我当时关注你的理由。”
“今天我大发善心，看你俩可怜，想成全你们有情人，所以，好好地去跟他道别吧。”
从这两个人的身上，荼靡想起了当年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苏生，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概快要三百年了吧？偏偏她还是记得那么清楚……让此时此刻的她，无法对面前背负着与苏生同样命运的人视而不见。
下一秒，杨磊感觉光线似乎透过那层黑布照了进来，他抬手取下了蒙眼的黑绸，程笑希的面容再次映入了他的双眼。
程笑希正坐在他的面前流着眼泪，很多很多的眼泪，满满的占据了他的眼眶，他就那样呆愣着甚至忘了去擦。程笑希就在刚刚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杨磊。
还想到了……杨磊，你是不是傻啊？
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跟当年意气风发的杀手一点边都沾不上了。
但是……也很帅，我都很喜欢。
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可是……为什么我一下子就全部都想起来了呢？
“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突然恢复了？你摘了那块黑布？你的视觉也恢复了？”突然反应过来的程笑希急切地去抓杨磊的手。
然后杨磊看着他，忽得笑出声来。能看见程笑希的脸真好啊，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明明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如此来之不易，是他唯独不能放弃的珍宝。
一条命而已，放弃了就能换来眼前的这一切，怎么想都很划算。
“你笑什么？”
“我笑，又看到你了，我很开心。”
杨磊两手一用力把程笑希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我真的很想你。”然后他扣着程笑希的头吻了上去，他能感觉到程笑希还在哭，眼泪都流到他的脸上了，但眼下可能把这个吻进行到底才是更重要的事。
漫长的吻，只为他重新感受程笑希的气息，在一吻结束后，有些窒息的程笑希再配合上没停止的哭泣，突然咳嗽了起来，脸上都因此染了一抹红，看上去有些可口的美味。
让杨磊忍不住想要做更多的事，他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这种事对他们两个来说应该都算久违了吧？他现在巴不得原地去品尝一下程笑希的味道，可程笑希好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杨磊……我们逃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对不对？”
当然来不及，他们从来都没有逃走这个选择。
“没时间了，别想了。”杨磊又重新把程笑希抱进了怀里，然后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肩窝里享受着片刻满足。“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你可以把我带回组织，你在那里活下去应该比叛逃更安全一些吧？”
“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很好了。”既然程笑希不配合，那再多贪恋一下他的味道也是可以的。
“……你在说什么啊？”
程笑希有点听不懂杨磊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东西，什么叫把他带回去，什么叫没时间了，他们不是刚刚重逢吗？他们才几岁啊，以后的时间不是还有很长吗？他们都有本事，天南海北，总是能逃掉的……
“啊……”
杨磊看着程笑希惊讶中带着一丝愠怒的表情，才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没跟程笑希解释过他和荼靡的交易，所以程笑希自然还会抱着一线希望。
“……我和邪神交易了，我想再看看你，所以我把我的命换给她了。”
程笑希沉默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刚说没时间了，最后一面啊……刚重逢就是最后一面？杨磊有没有想过他能不能接受这件事啊？找回了他，然后呢，让他眼看着杨磊去死？还是被带回去做傀儡？
“……”
“……但我不想让你被组织回收。”
那样太可怕了，明明还是杨磊的外表，却如同行尸走肉，如果那样的话程笑希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可是……难道他们就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吗？杨磊死了就会被组织回收，但如果他与组织对抗的话那么他也会一同被回收……然后又是新一轮的遗忘。
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呵……”
接着，程笑希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刚刚还耷拉着脑袋，此时又突然抬了起来，眼睛里出现了杨磊熟悉的那种星星一样的光芒。
“杨磊，我们一起去死吧。”
活着不能在一起，那总有别的办法能在一起。
“邪神总会有不让我们被回收的办法吧？拿我们的命，来换彻底摧毁我们的身体。”
将生命放弃掉吧，因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们就自由了。”
是啊，那是……自由和爱。
“……”
杨磊和程笑希对视着，他能感觉到程笑希是认真的。
摆脱一切吗……？不再做被组织摆布人生的傀儡。
他们是以工具的身份诞生的，从降临在这个世界上起身上就已经缠满了被控制在组织手中的丝线，只要活着，他们就永远不存在属于自己的自由。所以，程笑希说得对啊……只要抛弃组织给他们的这条命不就好了吗。
一起死好像也算得上是永远在一起吧？
“荼靡，可以吗？”
杨磊在脑海里发问，语气却是带着笑的。
“……”
“烦人。”女人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答应的还是挺痛快的，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想要干些什么了，也早就决定了会出手帮他们，毕竟……
“这是当年那个男人没做到的事，现在……我便宜你们两个了。”
“……谢谢。”
杨磊回答着，这次他说出了声，让程笑希也好同他一起对自己看不见的存在表达感谢。
而后。
杨磊和程笑希在一起度过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这也是他们奔向自由的倒计时。
当太阳彻底从地平线落下，月亮将将要升起的时候，呼吸将会同傀儡丝线一起被斩断，虽然星星会为了男孩放弃回到天上，但如果他们都成为了星星呢？
那样，只要他们一起回到天上，天上就会变成那个有对方存在的世界了，一个不再需要放弃的世界。
end
属于那两个人的故事：
“苏生，我还没当过新娘子呢，你娶我好不好？”
“新娘子当然只能当一次啦，一辈子当一次就够了。”
“苏生……你怎么让我一次新娘子都当不了了。”
姜茶，人生如果注定身不由己，那我所求的便只有来世了，只是不知道待我轮回之后还算不算的上是我呢？你去不去找我都可以的，我希望你能去找，说不定会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快乐，五年不算很长，早些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