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庾二娘又哭又笑,她看到郭少旌手里机灵的狐狸,心里一喜,“表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上一次郭少旌送给自己一只死了的獐子,那只獐子皮毛十分好,陶姨娘刮了,给她做毛手套,她正十分遗憾。
如果能通过这只狐狸与郭少旌日久生情……能嫁给郭少旌……那就太好了!
期盼地望着郭少旌,庾二娘眼睛亮亮的。
“不是。”郭少旌却突然冷下脸来,推开庾二娘,郭少旌走到庾三娘身边,沉吟了片刻,手一抬,白毛狐狸落在庾三娘怀里,“这是送给你的。”
庾三娘一怔。
听说他送给庾玉娥一只灰狼皮,送给庾二娘一只獐子皮,送给庾四娘一只貂子皮……如今送给自己一只白毛狐狸,所以这是打算送自己一张狐狸皮?
望向对面脸色发青的庾二娘,庾三娘目光微闪。
她拎住狐狸的后颈,忍住将它扔出去的冲动,庾三娘一把将它塞到莫桑怀里。
见庾三娘动作直爽毫不扭捏,郭少旌笑了笑,心情爽朗道:“我听人说,你受了重伤?”
“是,"庾三娘忽而对着郭少旌温柔一笑,“受了点伤。”
郭少旌嘴角斜斜勾起,“是王宗鑫将你撞伤的?”
庾三娘避而不答,“表哥这狐狸是你亲自抓的吗?”
郭少旌颔首。
两人言笑晏晏,旁边的庾二娘嫉妒得发狂。
与郭少旌闲聊了半日,庾三娘觉得累了,和郭少旌告辞,吩咐几个粗使婆子将她抬进屋子。
起身的瞬间,庾三娘看到庾二娘带着狰狞的俏面。
“有趣。”郭少旌笑道。
庾三娘虽然对着他笑,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庾三娘,成功勾起他的征服欲。
他能看出来庾三娘的确是受了重伤……他闻到了上好的骨药膏的味道,要知道,那种药膏宫廷里也没有多少。
她哪来的骨药膏?
郭少旌望着庾三娘的背影,邪肆一笑。
……
第二日。
泼墨仔细将流轩小筑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庾玉娥沉默许久,犹豫了片刻,她带着青竹和泼墨两人去了流轩小筑。
昨日她来时,庾三娘睡得很熟。
两个小丫鬟撩起帘子。
流轩小筑正屋里,庾三娘早就等着了。
掐丝珐琅君子兰的茶盅里盛着热茶,庾玉娥一进屋就被莫桑请到高座上。
庾三娘还是躺在摇椅上,她脸色很不好,不过,精神看起来不错。
庾玉娥四下一扫,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怎么不见初夏,翠儿?"
不问她这个妹妹伤势如何,反而问那两个恶奴的情况?
看来自己在庾玉娥心中当真只是一把刀……只怕,比她养的狗还不如。
庾三娘给庾玉娥倒了杯茶。
“初夏摔断了手,在角房养伤。至于翠儿,”庾三娘顿了顿,略带讥讽地笑了笑,“应该已经被陶姨娘收拾了吧。”
她被撞伤的当日,翠儿就不见踪影,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日方长。
庾三娘让莫桑端茶递给庾玉娥。
庾三娘不像要善罢甘休……
庾玉娥接过茶,朝庾三娘微倾,一副贴心姐姐的模样,“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
“大姐姐,二娘子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让我吃了大苦头……我少不得也得请她吃些苦头才行。”
庾三娘脸色肃然,“大姐姐,这是我和陶姨娘母女之间的事,我希望你可以不插手。”
庾玉娥摩擦着茶杯口,“三妹妹,你要知道,只要大哥哥还在,只要父城陶氏不倒,陶姨娘——”
这是劝诫还是火上浇油?
闻言,庾三娘果然露出一副愤懑不平的样子,冷笑道:“陶氏族学?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再大的靠山,指不定明日就崩塌了呢!"
庾三娘这话显然是口不择言的气话。
庾玉娥仔细打量着茶杯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至于大哥哥……他是何等凉薄的秉性,传言说得真,大姐姐心底肯定也一清二楚,大姐姐确定要将后背交给他吗?”
这话还有几分道理,庾玉娥抿着嘴不发一言。
庾三娘垂眸看着庾玉娥子上的柿蒂纹,唇角轻勾,“大姐姐,大哥哥,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