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书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选书中文 > HP汤姆的情人 > 第1章 1936的开始

第1章 1936的开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而小孩若是哭了

Menguará la luna

月亮便会缺角

Para hacerle una cuna.

好让自己变成一张摇篮。

Y si el ni?o llora

而小孩若是哭了

Menguará la luna

月亮便会缺角好让自己

Para hacerle una cuna.

变成一张摇篮。

啊,这也许并不是一个悲剧,也许这样的结局只是在一个暗夜的森林,死亡也被月光镀上一层温柔的颜色。至少那时我并没有感到悲伤。命运这样的东西完全只有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时才会发觉到什么是可以称得上是挣扎。就像我在看那个故事的年龄时,还不懂得什么是“抛弃”。而后10岁那年我自怨自艾地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月亮之子”,事实上很多年以后,我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子,我才发现,命运也可以是一根树枝上并蒂的双生花,那些被抛弃在黑暗总的“月亮之子”,也许曾经有过在黑暗中并肩行走的时光。

那么,你一定会很好奇我是谁。

我要开始讲我的故事。也许你们在看到我开头讲的吉普赛姑娘的时候就开始犯困。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在我完成生命历程之前,把我的所有的人,能让除我之外的人所了解,或者说我也只是想自己重新审视一下过往。

我已经活得太久了,在我生命中,当我还年轻的时候,一个黑发的,俊美的少年给我带来了“不朽”这个词。现在我要说的是,不朽也是会消亡的。不朽的东西并不以其不朽而引人注目,不,从来也不是,它只不过是绝对的双重性。它不存在于事物的细节之中,而只存在于原则之上。某些人完全可以隐匿它的存在,除非他们不懂如何去隐匿。沙漠里那些纹丝不动的沙粒和那些夭折的婴尸:不朽并没有从那里经过,它只不过是停下来而又绕了过去。我不知道不朽是否真正降临在我的身上,但是现在我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了。以格外美丽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像一个畸形的有着苍老灵魂的生命。于是我开始怀念那些曾有过的,会一天天老去的,动态的生命时光。

我所说的正是这个故事,也就是我是如何成为第一个“月亮之子”的故事,无论是那些明亮的时光,还是毫无希望的时刻。我都将慢慢阐述。如果真的要从哪一天算起,我想把时间拨回1936年,那个有着灰冷天气的伦敦。

我十岁那年第一次被赋予了正式的名字,那天是1936年10月,按照麻瓜世界来算的话。

但在那之前我一直被一个苍白的女人指使着干各种活儿,她称我为“阿布”。我相信她给我取的名字是“布伦达”,因为我曾被抓到警局那会儿偷偷瞟到过自己的全名。“布伦达特纳”。特纳是那个女人的姓氏,所以我还是无从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一直不喜欢女人叫我“布伦达”,在好几百年以前,它被赋予“煽动者”的寓意,而且更多的是被运用在粗鲁的黑人女性身上。当我提着宽大的篮子去菜场上买菜时,腆着肚子的女人们总会往地上泼一桶冷水,她们看到我,就会咧着嘴大笑,“啊,原来是寡妇家的布伦达。”

布伦达这个名字越来越刺耳,我宁愿她们像家里那个苍白的女人称我为“阿布”也不愿意听到全民,尤其是在那个远离大都市贫穷的小镇上,我的名字和“寡妇”这个词牢牢地联系在一起。有的时候我趴在窗边发呆,伸出手在布满灰尘的窗户上一笔一笔地写下一些名字。比如有着“高贵”意思的“Ada”,或者是有着娇小可爱之意的“Gina”,每一次我都写满了整整一个窗户,晚饭前面色苍白的女人就打我的手心,让我洗干净手再用餐。女人确实是我的母亲,可是她也不曾称呼我为“亲爱的”,我们住在阴冷的茅草屋里,蜥蜴和老鼠经常光顾的地方,脚下很容易就踩到臭水沟。我猜想如果女王陛下偶然路过的话,也许就能真正体会到民生疾苦了吧。

我唯一的一件连衣裙也是女人穿旧了给我的,它已经破旧不堪,修女院里的莉莎婶婶擅长刺绣,会做褶子,会象几个世纪以前那样用手工做针线活。她用的针细得象头发丝一样。她替我那件就裙子绣上几朵花,在裙摆处做了一圈褶子。镶边饰的裙子,穿在我身上就象一个布口袋,因为这些裙子的式样早已过时,前面弄两道褶子,领子做得特别笨,裙子过于贴身,要不就是接上一道斜裁布边。我穿着这些口袋般的连衣裙,一系上腰带,形状也就变了样。即使是这样,我穿着裙子奔跑在菜场上,田野里,脚步格外轻盈,踏过水沟也浑然不觉。那是后来我裹上有着繁复花纹并且镶嵌着珍珠的裙子时也不曾体验到的快乐与轻松。

那天我坐在家门口看着对岸发呆,等待女人回来给我做晚饭。太阳落山的时候女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我脸上的欣喜还来不及表露,她朝我冲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直往外面拽去。我看着她脸上狰狞的表情格外地害怕,大声地喊叫起来,她似乎有一点慌了,扼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往水沟里面按去。

各种发霉的,腐烂的,恶心的味道迎面扑来。比那更无法忍受的是呼吸道的堵塞和窒息。我甚至没法在水沟里大声哭泣,那稀薄的氧气让我的四肢都软化了下来。如果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掉,或许这样的一件事在这个小镇上也不足为奇,这里面有草屋、森林、被火烧过的残骸、死鸟、死狗、溺死的男人和他们的女人,带着粘水的风信子簇团,所有这一切都流向凄凉的远方。贵族富人,穷人,流浪人,一闭眼就是一宗案件。没有人会对我这样一个穷小鬼有太大的兴趣,“布伦达”会成为一个失足跌进水里的笑话,也许连警察也只会匆匆记录完笔录完事。

当我被人从水里脱出来的时候,我趴在地上,呕出大片大片的水,还混合着早上吃的小米粥,我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嘶哑的声音,无论我如何绝望与害怕,那占了大部分比例的惊吓让我那苍白的脸上无法流下一滴眼泪。有谁会知道我曾经离死亡是那么近,却像个失语的人悲哀到哭不出来。我伸出被水浸泡得发白的手,扯住救出我的那个人的裤脚,我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想告诉他我是多么地绝望和伤心,那个作为母亲的女人想要亲手把我杀死,可是10年来我明明是活得那么地知足,不敢对她有一丝的意见和抗拒,战战兢兢地做着每一件事,为什么她还要把我杀死。

男人蹲下了身子,他带着一顶男士帽子,使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身上有一股英国香烟的味儿,还有高级香水和蜂蜜的确味,再加上他衣服上兼有桑丝、榨丝和金子的味道。

“你的母亲死了。”他的下颌朝着水沟的方向偏了偏,那里浮着一具女人的尸体,苍白的身躯,上面裹着的是令我无比熟悉的打着补丁的衣服。只是她再也没法回答我的质问。

“她以为你死了,自己也跳了下去。没想到啊,你还是个命长的。”他说着,发出低沉的笑声,“不过这对你是好事,不是吗。”帽子在他的深邃的眼眶上打出阴影,像极了长期笼罩在伦敦小镇上的灰冷的天空。

我仍旧记得那天是1936年10月份最平常不过的一天。

男人把虚弱的我从地上抱起,并没有介意我身上发臭的味道,他低头对我说道,“你不是想要找寻答案吗,那就去我家。”

那一天,我终于被赋予了新的名字,那名字也曾成为布满灰尘的窗户上百个名字中的一个,以后的日子每当我坐在雕着花纹的窗户看向窗外的风景时,仿佛能隐隐地在玻璃上看见小心翼翼的,稚嫩的一笔一划。

安娜。

“安娜菲尔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