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莉从手包里探出彩虹色的脑袋,细小的鳞片在夜色中流转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嘶(西南角的排水渠)”
她用蛇佬腔低语,小鸟蛇立刻窜向藤蔓缠绕的铸铁栅栏。
当安迪带着保镖追来时,凯茜正蜷缩在潮湿的下水管道里,听着头顶杂乱的脚步声经过。
深夜的波士顿街头,凯茜跑过三条街区的后巷,在电话亭投下最后两枚25美分硬币。
爱丽丝的声音从滋滋作响的听筒里传来:“亲爱的,发生什么事……”
突然响起的汽车急刹声打断通话,凯茜看见安迪的跑车在巷口甩尾,车灯将潮湿的砖墙照得惨白。
多莉在她手腕上绷紧身体,虹彩鳞片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安迪的惨叫随即响起。
凯茜趁机冲进街角古董店,颤抖的魔杖在门框上画出符号,木门立刻扭曲成石墙。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凯茜蜷缩在古董店阁楼的旧沙发里。
多莉盘踞在她膝头,尾尖有节奏地轻拍着《神奇动物在哪里》的残页。
晨光穿透积灰的彩窗时,她终于下定决心,该回英国了。
凯茜八小时前从庄园翻墙而出时,绝没想到会沦落到和走私香烟的码头工人玩捉迷藏。
波士顿港的晨雾像摄魂怪吐出的寒气,凯茜的白色礼服下摆早已沾满码头的铁锈。
她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多莉缠绕在她手腕上发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晕。
“嘘,他们只是在装卸冷冻鱼。”凯茜用蛇佬腔轻抚躁动的小家伙,潮湿的咸腥味混着柴油气息灌入鼻腔。
“小姐!这里禁止…”麻瓜保安的手电筒扫过来时,凯茜已经翻身滚进集装箱缝隙之间。
多莉突然昂起头颅,虹彩鳞片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保安踉跄着后退,手电筒“当啷”掉到地上。
此刻货轮“北极星号”的汽笛骤然轰鸣,凯茜摸出从化妆间顺走的珍珠发卡,迅速撬开通往底舱的门锁。
货轮底舱弥漫着鲸油与金属的腥气,凯茜蜷缩在印着“三文鱼”字样的集装箱后,听到头顶传来船员靴子踩过甲板的闷响。
月光从舷窗斜切进来,照在她膝盖上结痂的擦伤上,那是一天前翻越庄园西墙时被长春藤刮破的。
“乖女孩”她抚摸着多莉冰凉的鳞片,小鸟蛇正用尾尖戳着集装箱的铁锁。
第三天傍晚时分,货轮驶入英吉利海峡。
凯茜把最后一块甘草魔杖掰碎喂给多莉,货舱的锁芯突然传来咔嗒声,手电筒光线亮起的瞬间,她头顶上方传来子弹打在钢板上的爆响。
凯茜翻身滚进救生艇,多莉瞬间膨胀到蟒蛇大小,鳞片进发出屏障将子弹反射向海面。
麻瓜警察的咆哮声混着海鸥尖叫传来时,凯茜已经顺着缆绳滑到码头石阶上。
骑士公交车像一头发狂的毒角兽从码头的夜幕中冲出来,售票员斯坦·桑帕克盯着凯茜沾满机油的礼服裙摆吹口哨:“小公主打算去哪?”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白鼬山”
车厢突然倾斜45度,凯茜抱着多莉撞进散发着黄油啤酒味的沙发座。
凯茜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逐渐变成熟悉的丘陵与田地,直到霍顿庄园大门上的门环在月光下映入眼帘时,她才发现自己把多莉的尾鳞掐进了掌心。
凌晨的月光为霍顿庄园镀上银霜,凯茜颤抖的指尖第三次划过大门上的魔法锁,往常会吐着信子对她说欢迎回家的银蛇浮雕此刻闭目装睡,显然是爷爷奶奶又给防御魔法升级了。
“连你也欺负我...”她转身坐在橡木大门前,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扉上,沾着海盐的金发垂落肩头。多莉从她领口钻出来,用尾巴轻拍少女发红的鼻尖。
夏夜的德文郡丘陵笼罩在紫罗兰色的夜幕中,陋居歪斜的剪影在远处亮着暖光,凯茜正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南瓜地。
右脚鞋跟再次卡在田垄里时,她终于崩溃地扯下松散的发网,任由碎钻在夜色里划出星芒。
凯茜的高跟鞋跟卡在陋居东墙的藤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