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知道自己心理状态有过问题,但她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害怕去医院、害怕医生、害怕检查,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本能的逃避和排斥,她需要有人去推动着她行动,开导她面对现状。
她有时很感谢静姐和周卫,因为他们的主动参与,很是及时的帮助她解决了很多事情,可有时,又很反感两人,甚至还产生了敌对心理,她偏执地认为,这俩人总是在强迫自己面对痛苦的事情,让她没有回头路地面对各种可能性。
眼下的她,感觉自己突然有种莫名的释然感,说不清道不明,好在心情还不错,到家时还能哼着歌。
"怎么样?"
"问静姐去。"发觉周卫在家,向文瞬间嘴角下撇,耷眉怂眼的径直回房间关门,像个青春期闹脾气的孩子。
周卫没惯她的毛病,走过去用了拍了两下门,“出来!”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有血脉压制。
向文开门跟着周卫的脚步老老实实的坐下,这回听话的很。
“你怎么想的?”商量的语气,质问的意思。
"没想好。"
“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没主见?”讲实话,周卫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被戳穿心事,有些尴尬,“你不是不管么?”
“行。”周卫咬牙切齿地,难得情绪化,“你犯病了别找我,找你老公去。”
“找谁也不找你!”
“也对,你找谁都比找我好,毕竟我是你哥,谁都比我合适。”
自知情绪上头,他想说的后话堵在嘴边,大手一挥,反身往外走。
周卫不是个用情处事的人,于他来说万事皆有逻辑可言,与那老树一般,根根蔓枝自下而上开散,条条路径向阳而生,用情绪表达是最不理智者。
如果说她和张复就此一别两宽,或许没什么不好,但恶心向文的事儿一岔接一岔的蜂拥而至,措手不及。
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张复告知她所有的网贷都还上了,公公的房子卖了一百多万,钱到账当天,他的十八万也顺利还清。
与此同时,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张复和他父亲往返市里多趟,挑中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两室一厅精装修,他父亲又出了一部分银子,两人就这么买了一套房,不知道其中过程,也不清楚张复是如何口吐莲花,颠倒黑白,最终房本上印着张复的大名。
再次见面,两人均有些恍惚,全瘦了一圈,向文不仅有种又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内心还莫名的窜出一阵恶心。
“请我进去坐坐?”张复手里带着几份精致礼盒,面容憔悴,但能看出心情甚是不错,眼中尽是得意。
这人不请自来,向文下意识地防备,站在楼下纹风不动,“有事就在这儿说吧。”
张复先是一愣,“门儿都不让进了啊?”
而后不管她,径直往楼上走,“上个厕所总可以吧,开一路车憋得慌。”
向文低头沉沉地叹口气,别扭的很。
开门的是周卫,进门的是张复,向文在楼下踟蹰了好久才敢抬脚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