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在家待不住了，很煎熬。

“我爸……可能要升了。”张复累极了，这几天没怎么好好睡个觉，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他抬眼，“别去了，敏感期。”

“我遵纪守法，为什么不可以？”

向文很少坚持己见，他感觉出今天有些不同，耐着性子解释，“周卫那边，有个领导，跟我们不对付。”

“借口。”

“我介意，行了吧？”被戳穿了的张复，语气带着急躁。

“张复，笨蛋才会选择逃避，我跟周卫只是家人，你知道的。”

“我呢？”他反问道，“我们曾经也是家人，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吗？”

“不一样。”

“是不一样。”他表情有些狰狞，又有些失落，“毕竟那时我不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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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有几天没理人，张复心虚，一到饭点儿就屁颠儿地跟着。

那次婶婶来，老师同学们就都知晓他们俩的兄妹身份了，也便没什么人再议论非非。

“你生气的样子真丑，跟瘪嘴老太太似的。”

“谁叫你撒谎？”

“女儿当不习惯，那就当儿媳妇试试呗，也算是一家人。”

“张复，这不一样。”向文声音低沉，有些严肃地转身站定，眼睛盯着他。

“而且……”向文低头凑近，手掌比划着对方脑袋，“你这个头儿，跟老头子似的，好意思说我？”

按理说，张复这时该还嘴，顶得对方气急才对。可看着她的背影，脑袋上的小辫子一晃一晃地，晃的头晕，张复觉得自己从脖子再到脸上，一点一点发热。他妈也不矮呀，怎么他还不长个儿？

“妈，有牛奶吗？”

“你爱喝这个？冰箱里应该有，你给文文也拿点儿。”

张复带着两杯牛奶敲门，向文住进来后，他妈把客厅隔出来一间隔间，房间略小点，只容下一张床一个书桌，床下塞着衣服，满满当当。没办法，家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总不能兄妹睡一间。

向文刚开门，张复便趁空侧身进去，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将手中的牛奶放桌子上，瞧见桌上好几本书落在一起，“还没写完作业呢？”

向文刚要推开他，便见他猛地扭头瞪着自己，“几天没管你，又逞能？”

“你能不能小声点。”

张复手指点了点作业本，“谁让你干这个的？”

“我乐意。”

“放屁。”

张复把本子合上，瞅了眼封面上的名字，气哄哄的走了。

隔天，张复带着一伙儿人直冲冲的拦下隔壁班一位男同学，“王辉？”

男同学有些懵，呆呆地回，“昂。”

……

向文跑进食堂，一排一排的找人，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位子上看见了他。

她用力呼气平复了下心情，坐在对面。

“我说了我自愿的。”

“我也是自愿的。”

张复抹了抹嘴，“嫌我多管闲事？”

“是。”

“那帮人都是癞子，能给你钱？骗你呢知不知道？”

“已经给过一次了，没骗我。”

“小鱼钓大鱼懂不懂？”

张复虽然不爱学习，但好在朋友很多，那帮人偶尔听说过，混蛋事儿也做过不少，光看他们脑顶那几根黄的红的毛，就知道不是同路人，不可能只是写写作业就给钱。

“我说过没，心理素质要高，该吃吃该喝喝，我妈给你钱了就花。”张复脚尖戳戳对面的脚，放柔语气，“要是为自己想，就该专心读书，考出去找个好工作，大不了以后把钱还给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