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不太熟悉,闲聊也是一些和政务相关的小事。
突然听醒木一拍,见台上换了位模样年轻的说书人,穿一身立领白衣,黑色的短发刚刚过耳。
说书先生对台下人拱手道:“列位看官,在下梦书先生,昨日讲到那第一任共魂者无言和惜言两人游历至懿灵国,一个不慎,被姬乐国君发现端倪,几人之间产生一场大战。”
“此时那二人不过百岁出头,若论实力境界,是万比不得姬乐国君的。但那二人无需言语,便可配合的天衣无缝,竟是跟那个姬乐国君打了个平手,最后两败俱伤,逃了出去。”
“无言惜言二人修养月余终于痊愈,从此,对姬乐国君可谓怀恨在心。待到二人实力更进一步时,竟潜入君殿将其刺杀,懿灵国随之大乱,众多世家都对国君之位虎视眈眈,最终还是老国君言晟更得民心……”
台上的说书先生就这样抑扬顿挫的一直说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将醒木一拍,道了句下回分解,直接不见了踪影,连赏钱都没要。
正好戒律要的第二壶茶也见了底,付了钱同悬彧一起离开了茶馆。天色已暗,但刚过年关,城市中还算热闹,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悬彧挑起话头:“都知道共魂者是灾厄的象征,你怎么会对他们感兴趣?”
“云海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有个弟弟,名叫戒弦,他是位天赋很高的相师,只要他想,就没有看不出的事,除了共魂者。
“他从知道共魂者的存在开始,就一心扑在上面,但大多时都一无所获。我之前也帮他查找过许多古籍,其中记载都不过寥寥数语,谜团却越找越多。”
“十几年前,他突然间说有了线索,就离家出走了。所以当我在这听到与之相关的事情时,才会多留意一些。”
“可共魂者的存在还是过于危险了,与之相关的记载多伴有灵神境强者的陨落,令弟哪怕天赋再高,也难保不会招致杀身之祸。”悬彧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不过我可能算是见识过共魂者的。”
身处闹市,悬彧用无形的灵力罩将两人的声音与外界隔绝才道:“几百年前,言晟国君迎来了每千年一次的噬灵劫,他那时已经平安渡过五个噬灵劫了,我们没人觉得他会出事。”
“雷劫来时,我与他还有云袭将军正在山脚君殿议事,言晟国君为了不牵连我们先一步纵身离开,我们紧随出去在高出观察守护。”
“言晟国君准备万全,很快就扛过了十几道天雷,可紧接着,我们看到两道白色人影分别从两侧一起袭向言晟,又一道天雷落下,我们无法上前。”
“之后不过几瞬,雷云散去,我与云袭将军一起上前查看,发现言晟国君并没有被雷电所伤,而是直接被割断了头颅,灵魂也不知道被什么吞噬殆尽了。我与云袭皆猜测是共魂者所为,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一致决定隐瞒此事,只说是噬灵劫导致。”
戒律沉声:“不管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共魂者,我都会让弟弟小心一些的,也会劝他最好不再调查此事。”
悬彧点头,撤除灵力,询问戒律是否要送她回去,结果戒律果断拒绝,直直地看向他,连语气都硬了几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太傅家到底住在哪?”
悬彧从云海那听说了那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现在太晚了,等过几日我们都无事时,一定请戒律校尉上门做客。”
可惜从那之后的几个月,他几乎没什么时间跟戒律单独相处,悬彧本就公务繁忙,钟古失踪,云袭退职,言泽又跑出去游玩,肩上的事物不知多了多少。
有时难得空下来去趟军营,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旁边还有个阴魂不散的云海竖着耳朵偷听。
傍晚一起去茶馆听书,见她听得认真,又不忍心打扰,只有回去的路上话几句家常。
他不知道戒律喜欢什么,不过想到她会去茶馆便送了好几次茶叶,不知道她趁手的兵器是什么,便直接送了许多用于炼器的上好材料。
戒律那边每次收到东西也是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过百岁出头,家底远不如悬彧丰厚,尝试着跟云海讨论,虽得不到什么靠谱的答案,但得知了悬彧虽不善喝酒却十分喜欢,最后回了几坛好酒和一套酒具。
两人交往甚密,许多人都有所察觉,尤其云海,始终奋斗在吃瓜第一线,还常常跟云袭分享,有时还能逗得云袭开心。
但另一方面,也传出了戒律心术不正,存心勾引悬彧,还有两人身份不匹配等负面消息。
戒律因少年时期的经历,并不是会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的类型。
倒是悬彧,久而久之,竟生出几分患得患失和小心翼翼,他怕戒律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感情,他怕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好,讨不到戒律的欢心,他怕她怪他,因他而遭人非议,甚至被讨厌。
悬彧心里清楚,戒律是不能做出表情并非是不想,但万一呢……
一日傍晚,他去到茶馆,果然见戒律早早的来了,便坐在她对面。
戒律见他到来,十分自然的帮他倒茶,却见他似有心事,便问道:“是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悬彧先是摇头,然后抬眼与戒律对视,眼神中也似乎带着几分小心似地望着她,轻声喊了下她名字再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