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戒律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解下自己腰间用红绳穿着的铜钱护身符,放在桌子上推给悬彧,面上似乎能看出一点笑意:“我弟弟曾说,铜钱避灾,红绳结缘。不知太傅,可愿收下?”
悬彧想伸手去拿,却又慢慢将手指握回了掌心:“此物对你十分重要,我怎么能收。”
“但我弟弟也说过,舍不舍得,也要讲究个缘浅缘深,到了用它们的时候,用就是了。”戒律又将铜钱向前推了一点,“我已经为太傅用过一次了。”
或许那时,他们就已经结下缘分了吧。
悬彧看戒律的手指摁在红绳铜钱串的一端,只觉得身体发麻,电流汇聚头顶,眼眶瞬间盛满泪水。
他终于伸手,握紧了那份缘,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突然,台上醒木一响,两人下意识向台上看去,只见立领白衣的年轻人对着台下拱手道:“小生不才,只知那第一任、第三任、第四任和第五任共魂者之事,昨日已全部讲完,今日特来与列位拜别,感谢各位多日以来的捧场。”
白衣人说完,侧身让了另一位说书先生上台,醒木又是一响,两人都收回了视线。
戒律看悬彧眼睛湿润,还挂着两行泪痕,掏出帕子递给他。
悬彧才像回魂了一样,忙接过手帕,慌乱地擦干净眼泪,又想到另一只手还握着那串红绳铜钱,不知怎么的将手帕和铜钱一起收入了自己的衣袋里。
戒律看着他的动作,有点意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之后双手十指交织顶住下巴,看着悬彧慌乱的样子:“既然那位梦书先生不讲共魂者的事了,我们走吧。”
……
转眼,又逢一年年关,言泽设宴招待,云海好不容易应酬完一帮难缠的人,想去找悬彧吵嘴撒火。
结果见悬、戒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一起,碰杯饮酒眼神拉丝,完全是一副如胶似漆的样子。
云海嫌弃的打了个寒颤,但还是不服气的上前:“你们两个!这是要我掏喜钱是吧!”
戒律轻微点头,悬彧则得意挑眉:“那是自然!”
“哪有跟媒人要喜钱的!”云海坐到他们对面,身体前倾伸手勾勾手指,“你们应该先把我的媒人钱给了吧?”
悬彧也不与之争论,从腰间的储物饰品中掏出一小袋灵石丢给云海:“确实该好好谢谢你这位媒人。”
云海掂了掂重量,又扒开袋子看了一眼,满意地系上:“算你大方。”
之后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一袋灵石,转手将两袋一起塞给了戒律,对着悬彧示威:“给,嫁妆!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跟我爹一块揍他!”
戒律捧着灵石,不解地看向云海:“云将军这是……”
云海推着让她收下:“反正你也不跟你本家联系了,既然在我手下任职,四舍五入就是我云家的人!给你点嫁妆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爹那么喜欢听你俩的事……”
悬彧打断他:“我俩的事?你传消息倒快,照你这意思,云袭老将军好转还有我们一份功劳。”
云海耸肩咬了一口灵果:“勉强有吧,对了,日子定下来了吗?”
戒律收好灵石:“下月十五。”
“那不是花灯节吗,好日子啊!”
悬彧看着戒律点头:“是啊,好日子。”
云海又打了个寒颤,拿着吃了一半的灵果跑了,那地方他可待不下去了。
几天后的花灯节当晚,街道上灯火通明,而悬府内红烛摇曳。
时间飞逝,正好百年过去,又是一年灯节,而悬府中,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