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悬彧懵住了,戒律跟他这一要钱,他把想说的话都给忘了,只是从衣袋里把那一串用红绳串着的铜钱提出来还给她。
戒律接过铜钱,眼睛微微睁大与悬彧对视。他能感觉到她情绪有所变化,不过戒律的语气还是十分平淡:“这是我给出去的那些。”
悬彧不知为何不太敢看她,躲开她的视线,解释道:“客栈老伯说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收钱的,而且这铜钱看起来有些特殊意义,就收下了,不过你放心!我另给了他们几两银子的!”
戒律的表情难得有所变化,小心收好铜钱:“嗯,那就谢过太傅了。”说完就准备回去,悬彧想喊住她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理由,戒律看他表情奇怪便问道:“太傅还有事吗?”
悬彧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好像很宝贵这几枚铜钱?”
“嗯,是我弟弟给我的,我弟弟是一位相师,说这几枚铜钱可以保我平安,疑惑时也可以为我解惑。”
“这样啊。”
“太傅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也没等悬彧回答,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而悬彧则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云海见悬彧有些呆愣,凑近他突然大声喊道:“悬太傅啊!!!你看什么呢!是铁树开花啦!还是要老牛吃嫩草啊!”
悬彧吓了一跳,又照着他脑门拍了一扇子:“胡说什么呢!”
云海一只手护住脑袋,继续道:“悬太傅啊!!!你都看呆啦!千来岁的老不羞——”
悬彧啧了一声,抬起扇子打他没护住的地方:“你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消停一会!”
云海双手抱头,依旧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悬太傅啊!你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承认啊!”
悬彧又想教训他,可最后却放弃了挣扎,往军营的围栏一靠,不耐烦道:“我认我认!你喊吧!喊得人尽皆知就好了!”
“悬太傅啊!”云海惯性似地喊出了一嗓子,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震惊道,“不是!你来真的啊!”
悬彧破罐子破摔,一瞬间气势占了上风:“你有意见吗!”
云海连忙摆手,有些心虚和错乱,双手一秒钟八百个动作:“不是不是!那个……额……你……还有……戒律她……你们……嘶……”
悬彧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云海最终紧握双拳下压,内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斗争,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悬彧的肩膀,表情异常坚定道:“放心,我会帮你的!”
悬彧拍开肩膀上的手:“你不给我闯祸就是帮我了。”
云海故作高深:“据我刚刚观察,戒律她对你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看我的吧!”
悬彧头疼,要是看他的就完了。
几日后,早朝结束,戒律如往常一样准备去军营,云海追上戒律与她同行,小声问道:“戒律啊,你那天为什么把悬彧扔马厩里啊?”
戒律仍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那天晚上,我扛着太傅出去,问他家在哪,他一直指向城外,准备出城时我也感觉到不对劲,又问他家在哪,他依旧指着城外。想起你之前跟我说他住的偏僻,也觉得合理。然后他一路指小道,走了大概快二十里,周围没什么人烟了,他也彻底睡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我想起过来的路上有一家小客栈,就又折了两三里路回去。
“两位店主老人家说他们不要灵石,但我只有灵石,只好把当做护身符的铜钱给他们。三文钱,有马厩睡就不错了,反正是修士,冻不坏的。”
“那悬彧也怪不得别人,他自己活该!”云海不管怎样先虚空啐了悬彧一口,又问道,“但那串铜钱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就舍得?”
“舍不舍得,也要讲究个缘浅缘深,到了用它们的时候,用就是了。”
云海挠挠脸:“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看得还挺通透的,要是换我,还真未必。”
“是我弟弟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