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胡七娘的话忽然在卓逸君耳边回响,七皇子府针对的只怕本来就是陆栩。
她在奕京也算是无亲无故,若是一夜未归,能发现的怕是只有小玉竹,小玉竹也算是与王捷有过几面之缘,想要找她必定会去锦衣府寻求帮助。
锦衣府不会管一个平民百姓的死活,但是若是对锦衣府少府令特殊之人呢?
他们……难不成并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瞧一瞧,锦衣府会不会出手,她到底能不能算锦衣府少府令的软肋?
这想法,多少有些自以为是了。
可卓逸君想来想去,再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只是这计划有一点纰漏,陆栩带着王捷,早就不在奕京。
小玉竹即便是发觉她一夜未归找去了锦衣府,锦衣府也不会当回事儿的。
那这局……白布了?
卓逸君不信。
只是这下一步,要做什么,她还真猜不出来,但总也不能就呆在这屋子里不吃不喝,或是直接吃些糕点再入梦境。
当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这第一步,卓逸君选择先出房门。
屋外夜色笼罩,无人巡防,也无烛火照明。
静静悄悄的,着实让人不安。
卓逸君出了屋子,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外走,却不知在哪一步走错了地方,眼前景色开始陌生。
远方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卓逸君回头看去,瞧见了星火点点由远至近,为首侍卫一声厉喝:“什么人?!”
卓逸君顺势就跪在了原地:“这位大人,小民是今日宴席外请的厨娘,在院中迷了路,还请大人行行好,找个人领我出去吧。”
“什么外请的厨娘?”那人怒斥一声,一柄长剑就抵上了卓逸君的脖子:“七皇子府的宴席从来都没有外请过厨子,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样的回答倒是不出卓逸君的所料:“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七皇子妃身边的曹姑姑来,小民今日就是曹姑姑带来的。”
“曹姑姑是七皇子妃身边最亲信的人,你以为你是谁,能让我去请曹姑姑?!”
好,这样的答案也不算例外。卓逸君暗自苦笑。
“若是大人不愿打扰曹姑姑,去找厨房的齐婶子也是一样的,她也能为小民验明正身。”
“厨房的齐婶子?”为首的那人蹙眉想了一想,又回头看向身后同他一道的侍卫。
被他看向的侍卫也都摇摇头。
这为首的侍卫这才又重添了底气:“我看你怕不是混进来的贼吧?厨房根本就没有姓齐的婆子,你又想找何人为你证明啊?”
这说法倒是新颖,是卓逸君没有想到的,但无论说法如何,结局倒是与自己想的大差不差。
这七皇子府,好进不好出。
“来人,给她绑了,丢柴房里,明日禀报了皇子妃,再行处置。”
柴房里亮堂,这很奇怪。
济安楼地界小,没有专门的柴房,但慈幼局里有。柴房里向来不放灯烛火油,就算是天黑进去拿物什,也向来都是人来灯来,人走灯走。
倒是这七皇子府的柴房,四面墙上都有烛台点着灯火,似是一点不怕走水。
卓逸君走进那烛台钉处瞧,尚有灰尘,不应是新打上的,那就是一直这么布置的。
再环顾四周,卓逸君推了推门,门外被锁上,又推了推窗户,窗户倒没锁,是直接被钉死的。
屋里尽是杂物,只有角落里堆着及膝高的稻草,稻草上还盖一张素布。
卓逸君翻了翻,这稻草至少放了一年了。
更何况,柴房本该放的是灶台里燃烧的柴火,自然是要与厨房离得越近越好。自己就是自厨房方向来,被押来这柴房却不是原路返回,而是另走了不同的方向。
看来,这柴房也不是正经柴房,而是为了关押人故意选的一处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卓逸君躺在在稻草上,瞧着这房屋的屋脊。
若是那糕饼被自己吃完,想来下午那一觉真的就要睡到第二天了,便也不会有这么一出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只是也许因为下午睡得足够,此刻卓逸君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只能瞧着屋顶发呆。
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下移,直至角落,卓一句忽然发觉那角落里与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好像是有些用尖锐物体在墙上刻出来的花纹。
卓逸君凑近去看,却因为正好身影与烛光相背,越是凑近,越是将那角落笼的黑。
这很好解决,卓逸君将墙上的蜡烛取下,就将烛芯靠近那花纹去看。
那花纹不能再眼熟了。
是“陆”字。
是用篆文写的“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