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少见。”只是那曹姑姑并没有因为卓逸君的谦逊或是桀骜而多有什么反应,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一声吆喝,马车稳稳停住。
卓逸君跟着曹姑姑下了马车,发现自己已然到了一处小门,应当是七皇子府的后门。
但即便是这后门也是用红漆涂过,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所致。
卓逸君跟着曹姑姑一路走,先是走过两排门窗都极小的房屋所在,又走过一处假山,经过一处池塘,而后穿堂的走过两间屋子,才隐隐的闻到有木柴燃烧的味道。
“曹姑姑怎么来了?”一位围着半身围裙的夫人瞧见曹姑姑与卓逸君两人,满脸堆着笑容迎上来。
曹姑姑侧一侧身,好让那妇人看清楚卓逸君:“齐婶子,这便是我昨日说的,王妃专门叫我邀来的卓姑娘。”
“记得记得。”齐婶子笑的开怀:“曹姑姑请放心,人交给我就行,保准不会出岔子。”
曹姑姑这才看向卓逸君道:“卓姑娘,我不是后厨人,也还有要事在身上。你跟着这齐婶子就好。”
卓逸君自然应是。
曹姑姑这就离去了,那齐婶子带着卓逸君继续往里走,走在路上,像是随口问道:“我与姑娘不相熟,敢问姑娘有什么拿手好菜么?”
卓逸君回道:“都是些寻常家常菜罢了。”
“这真是不巧。”齐婶子蹙眉道:“今日是对外的宴席,菜品最是要精致新奇,寻常家常菜可不妥啊。”
“这……”卓逸君万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
但是想来,曹姑姑从未问过自己拿手的菜品是什么,也没有告知这宴席中需要什么样的菜品……
这事儿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对。
“这样,”那齐婶子仿佛是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方法一般,领着卓逸君到一处摆好了的案板前道:“想来你能独立支撑起一间食间,刀工应是不凡,这些萝卜就由你来切成丝吧。”
那案板旁,放着十几只如成人小臂一样长的萝卜。
这萝卜全部切完,只怕是宴席也要结束了。
他们甚至连一样托词都不曾准备,便将她诓来,为的到底是什么?
卓逸君在无人瞧见的地方耸了耸肩,认命的开始给萝卜削皮切丝。
这一干就是天昏地暗,卓逸君只觉得这七皇子府的灶台高度并不如济安楼的舒服,几只萝卜切下来就腰酸背痛。
就在切到第七只之时,那齐婶子将所有卓逸君切好的萝卜丝让另外的小姑娘端走,笑道:“卓姑娘快歇歇吧,一口气干了这么许多。”
卓逸君温润的笑着行了个礼。
“前面宴席已经开席,一应吃食都已备好,辛苦卓姑娘了。”
“这都是应当的。”卓逸君笑着回道。
“今日宴席若是办得好,一应都是有赏的。”齐婶子带着卓逸君往外走:“卓姑娘自然也有份例,搞不好还是皇子妃亲自行赏呢。卓姑娘想来今日也没有别的事情,不若在这里再等一等?”
齐婶子瞧着是再问她,但领她走的路却与来时完全不一样,卓逸君可不觉得自己有拒绝的余地。
“卓姑娘,这是已经收拾干净的偏房,您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七皇子妃行赏了,我来叫您。”
齐婶子领着卓逸君到了一处小房间,房间内的桌子上摆了四盘糕点。
倒是瞧见了这糕点,卓逸君才发觉腹内空空,便拿起一块枣泥酥送入口中。
这枣泥酥外皮酥脆,内陷绵密,上次跟着胡七娘去李记糕饼铺的时候并没有瞧到一样的,想来应当是这七皇子府内自己的厨子所作。
这倒是奇怪了,卓逸君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认知,这糕点同样的水平她至少要再练上两年才有可能达到。
做糕点的厨子水平都能到如此地步,更遑论做正餐的。
卓逸君越发觉得明明自己没有来这一趟的必要。
这糕点实在香甜,卓逸君连吃几块都品不出其中到底是加了什么佐料,倒是吃完后昏昏沉沉的有些睡意。
一边的小塌不敢躺,卓逸君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打瞌睡。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卓逸君再睁开眼,发觉外面天已然黑了。
这不对劲。
卓逸君自认为对自己还有几分了解,午后用罢饭虽然的确会有困顿,但从没有过一觉睡到天黑得前例。
更何况,这还是在完全陌生的七皇子府。
本就是该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怎么可能毫无顾虑的一枕黑甜会周公。
是这糕饼的蹊跷?
难不成那尝不出来源的香甜,是迷药?
卓逸君盯着自己吃剩的几块糕饼,从怀中掏出荷包装了两块进去。
如果真下了迷药,就不会只下在其中一块上,倒不如带一些回去,如有机会还能验上一验。
只是这想法刚一在脑海中浮现,卓逸君心中就翻涌出一丝不安来。
难不成今日本来,就是挖好坑等她来跳的鸿门宴?
但为何是她?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出了慈幼局后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娘,七皇子若是想要她的命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简单的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