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珈这话一出,安桐胜清楚这是他的婉拒。
“我会尽快搬出这里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安桐胜抬眸看着站起的身影,对方定在原地,手攥在侧边,神情变了变,最后转入肯定:
“安先生,你喜欢我,对吧。”
安桐胜盯着他,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句。
“你确定你的喜欢是对我吗?还是原先那个傻子,那个只会对你乖,对你笑的傻子!没有人会一直想当个傻子。”
他的语气带着激动,拳头砸在桌面,力度大得让杯中的红酒都被掀起撒在边上。
倏然他又坐下,“抱歉。”他没想拆穿的,他只是对周围人的情感比较敏感,加之醒来的时候王理知的话让他不由得有些在意。
更何况他住的房间里,松软舒适的床上有这么多精美可爱的布偶,其用心程度他也感觉得到。
猜到对方喜欢他,轻而易举。
但安桐胜的反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而是冷笑起来:“别自以为是了。当时不过见你是个傻子,对你好一点,就以为是喜欢你,那天底下所有有同情心的男人是不是都得喜欢你?”
他的反应正如同被戳破心事后的自我防备。
两人对视沉默。
安桐胜:“抱歉。”他竟有些冲昏了头,全然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先前这些话。
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光,玻璃材质的酒杯在杯底晃动着灯光,让人有些晕。咖啡店的陈设,是艳丽的红配黑,场景反复在脑海中闪过。
莫名的情绪汹涌地涌上他的心间。
“我不饿,你慢吃。”樊珈推开椅子发出刺啦的尖锐声音,经过他身侧时猛然间被人拉住了手。温热的手强势地圈住他的手腕。
手逐渐滑落,但声音却环在耳边:“别留我一个人。”他低着头,看不见神情。沉稳的声音里竟让樊珈听出些许委屈。
樊珈覆在他的手背上,使了点劲摆脱:“你喝醉了。”这不过是个托词,对方清醒的情况下应当知晓他的意思。
可对方的手如同禁锢般死死地攥住,一时之间没能挣脱反倒给了对方一股力,趴上他肩头。哭唧唧的模样像是个被遗弃的狼犬,嘴里呜呜呜的,但犬牙死死地咬住面前的软处。
安桐胜的眼神逐渐迷离,视线范围内的景物晃动起来,像是在跳芭蕾舞。
……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浑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他闭了闭双眼,脑子里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不止是在对方的肩头上咬了牙印子,还非要跟樊珈跳舞,接着当着对方的面脱衣服。
行为跟个变态没什么两样,无地自容。
安桐胜洗了把脸,狠狠地用手唰脸,停下,水珠从他的脸轮廓上滚落进衣襟里,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漱了好几遍口,可入口的辛辣仿若还徘徊在口腔。
“我待会去实验室。”安桐胜敲了敲樊珈的房门,但房门紧闭着,丝毫没有打开的痕迹,他只好在门口说。
与此同时,留在房间内的手机突然震动,顿了一秒后便有条短信进入。
正准备到实验室时,安桐胜被一个男人猛然拽住,矮小的身材,穿着个军绿色的衣服,擒住他的手臂时拽动的力度格外有力。
安桐胜询问:“可以先松开吗?请问你有什么事?”门口处的两个保安拿着电棍就要走过来,那男人余光见了,讪讪地将手松开,接着像是见不得人般将捂着嘴低声朝他说道:
“樊珈呢,你把人丢哪了?”
问的是樊珈?安桐胜不解,“你是他的谁?”
“艹你大爷的,我就知道是你个鳖孙虐待的人,还敢问我是他的谁,我是他小叔。”樊岳山像是得到对方的承认,嗓子立即嚷嚷起来。
樊珈的小叔?安桐胜记得樊珈的亲属大多都死了,唯一的亲人还出了国。
“他爸妈去世之后,都是我照顾的,这些钱你必须给我。”樊岳山语气不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而是对待一个欠钱不还的老赖的语气,毫无礼貌可言。
“你出过国?”安桐胜站在原地,低头看向男人,目光带着怀疑,先前这么久都没露过面,但现在人好了立即就露面。
樊岳山带着骄傲地昂首挺胸,“怎么?就你们这样的富贵人能出国,我就不能?这国外的灯就是不一样……”他似乎要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国外奢靡生活。
要是没有点利益,安桐胜想,面前的男人是不舍得他嘴里的纸醉金迷生活。
“樊珈呢?!快带我见他。”
“要钱又要人,这可不是两者兼得的事。”安桐胜笑了笑,踏步往里走,身前的保安见状立即冲上来护着安桐胜入内,将樊岳山拦在门外并警告不得骚扰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