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笑着拿起其中一封信说:“这封信是三天前所写,约定了今日未时与云霓姑娘相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祖母新丧,依制你当守孝才是,丧期狎妓,告到学政那里,足够革去你的功名,让你终生不能再考。”
沈和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孙子诠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含义,自己留在京都就是为了在来年的春闱中一举夺魁,让那些奚落他、贬低他的人再也不敢小瞧他。其实孙府在他心中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自己。
若是沈和真的将这些书信交上去,坐实了他丧期狎妓,那么这一辈子,他再也与仕途无缘。孙子诠像被抽掉了脊骨一样,瘫坐在地上。
“原本云霓姑娘原本并不愿意拿出这些,如今她已死心,又何必委屈自己,成全你的仕途。”
沈和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子诠:“趁着谢大人对你还感兴趣,你还是将你知道的如实相告吧!或许谢大人给不了你想要的前程,但是他可以让你不再有前程!”
沈和的话字字诛心,孙子诠不再掩饰,而是暴怒着扑上前:“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沈和一个翻身躲过了孙子诠的飞扑,随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今日局势明朗,你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等到你丧期狎妓的证据交给学政,你便再没有机会了。”
宋璟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惊肉跳,沈和从容不迫地应对,他是有备而来,今日的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为的就是用云霓手中的信威胁孙子诠,而当着云霓的面揭露孙子诠的虚情假意,不是正义,只是手段而已。
而幕后筹划的人,应该只有谢玹了。
“我祖父谋事不密,被谢玹发现了首尾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就是不知道哪一日谢玹也会重蹈孙府的覆辙。”
朝廷之事瞬息万变,没有谁能够一直伫立不倒,自己的祖父如此,日后的谢玹也是如此。但是无论如何,孙子诠不甘心。
沈和:“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若拿着这些书信走出这个房门,你便再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沈和将门推开一半,门外的丝竹之声更加清晰起来,乐声动人,令人沉醉。
“好!我说!但是我只告诉谢玹一个人,我要见他。”孙子诠嘶哑着道。
沈和笑着将地上的孙子诠扶了起来,伸手掸去了他身上的灰尘。
“去吧!谢大人在隔壁等着你呢!”
孙子诠露出了惊惧诧异的神情。
只听见左左侧开门的声音,原来屏风后面还有一个小门,开门的人正是陈柏。
没有想到谢玹竟然一直都在隔壁,自己的刚才的所作所为在谢玹眼中想必十分可笑。孙子诠脸上挤出自嘲的苦笑,失魂落魄地走了过去。
宋璟正要追过去看看谢玹是否真的在隔壁房间,却被沈和一把拉住。
“元澈,咱们在这里继续喝茶就是。”
宋璟:“我们刚刚说的话他是不是全部听见了?”
沈和笑道:“你又不曾骂他,你担心作甚?”
宋璟看着沈和从始至终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孙子诠会跟谢玹说些什么吗?”
宋璟一脸着急,沈和故意凑近到宋璟耳边说:“要不你去墙边听一听?”
宋璟正准备起身过去。
沈和接着道:“看看谢大人发现了会不会收拾你!”
宋璟听到这话,只好作罢!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又不止这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