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微点头,便不停步地往外走了,想来是有事。跟在他身边的暮雨,路过时奉送了月寒江一个大大的白眼。
月寒江当做没有看到。
朝云既然如此说,月寒江便也顺便出了门,漫无目的地走着也没有离宿云宫太远。
没走多久,月寒江便遇到了一个人。
红衣朱颜,姚花之姿,携一藤篮而来。
是花惆笑
“寒江?”
花惆笑也看到了月寒江,甚至神情也更惊喜了些。
“公子。”
月寒江行礼。
这宿云宫内,除了镜花水榭的公子便是如月寒江一般身份的奴仆。奴仆身份低,见到公子们是要行礼的、偶尔见到重云宫弟子们更加要行礼。
花惆笑苦笑,扶住要继续行礼的月寒江:
“我如今不住镜花水榭了,你不必如此多礼。”
月寒江知他已出了镜花水榭,但也不好说破。只问:
“近来可好吗?”
月寒江没有再用敬称,花惆笑神情也柔和了一些:
“都好……比以前好……我如今,住添香院……宫主放了我的身契……”
花惆笑说的有些断断续续,月寒江却都明白:
“那是好事。百里公子虽风流但也出身尊贵,若来日带你下山,好过你在这里蹉跎。”
这话不乏诚意,花惆笑方才的拘谨瞬间便消了大半:
“谢谢你,寒江。”
月寒江摇头,换了个话题:
“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条路明显不是回添香院的路。
花惆笑瞅了一眼手里篮子,神情瞬间有了些嗔怪:
“本是来回春堂取副药,就被青相子支使去跑腿……往琼羽楼送些药……他成日也没见有个正事,还要使唤别人……老奸猾一个……”
分别多日,这花惆笑的性子倒是改了些,不说别的,如今说话的胆子都大了,放在以前,他可不敢说青相子是老奸猾。
月寒江心里想着,嘴上也愿意跟他多聊两句:
“琼羽楼难得要用药,莫不是进了新人?”
“你也知道了?”花惆笑新奇,“是进了新人……这药是五个人的量,还特特有一瓶容光散……你想不到吧。”
花惆笑故作神秘地笑了。
容光散,又叫折须眉,是做什么用的,他和月寒江都知道。
月寒江也觉得新奇,这味药青相子已经很久没有配制过了,换言之,琼羽楼已经很久不用这味药了。
正想着,月寒江的心下忽地一顿:
“你知道这药是用在谁身上的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非常在意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花惆笑没看出月寒江的异样,只认真思忖着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很清楚……但听说也是个新入门的人……青相子还兴高采烈的吹嘘,说是那人进山几近全瞎,还是被他救好的……”
月寒江的心,咚的一下。
像上元节被捶扁的花灯,成了精,有了知觉,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