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心绪不佳,我就不多逼迫于你,改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容寒璧抬眼看去,目光中是谢玦看不懂的某种深沉。
“好。”她这样说道。
谢玦矜持点了点头,道了句“还有事处理”后,他转身步履闲适而去,可在转角时,他脚步猛的一停,靠在了一旁的常青树上。
簌簌的雪落了他一脸,让他本就看起来清冷的五官更薄凉了些。
然而在他右手死死攥住的胸襟处,一颗炽热的心脏正在急剧跳动着。
当天晚上,谢玦迎来了他人生中迟到的第一场春梦,绮丽而迷幻,而梦里的人,正是今日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第二天早上,谢玦睁开眼,在床上坐了许久。
他知道,他完了。
而与谢玦这边又羞耻又欢喜的心情不同,他新上任的意中人如今正挣扎在她的噩梦中。
依旧是漫天的红霞,她被分成两半,一半清醒的旁观一切,另一半彻底身陷其中。
她看着自己幼嫩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口中呢喃着“不可能”“怎么会”“他们本来应该只昏迷的”,然后似是发现了什么,猛的从地上揪起一株半烧焦的药草,沉默半晌后,她突然尖利的笑了一声。
“竟然是这样,翠灌与这种植物竟然会结合,成为一种令人在清醒中痛苦死去的剧毒?”
“而它,它的名字居然叫——”
女童尚且细嫩的嗓音染上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凉与讥嘲。
“祝草。”
……
容寒璧猛的坐了起来,无力的靠着床栏大口喘息着。
听到动静的菱春快步走了进来,见果然是自家小姐醒了,她看了眼今日还未能添上新伤的自鸣钟,心里有些纳罕。
菱春手脚麻利的上前挑起帷帐,边为容寒璧披上外衣便道:
“小姐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容寒璧摇了摇头,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痛苦的嘶喊声,让她有些失神,直到被菱春扶着坐到餐桌前,她才动了动眸子。
“霓夏她们是不是还有几日就到了?等她们一到,我们就动身,去归云山。”
谢玦刚附身猫身,便听得这句出乎意料的话。
他刚明白心意,她就要走?况且,这人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啊?
谢玦不满自己的话被忘到脑后,他小跑至容寒璧面前,对她喵喵了起来。
“喵喵喵。”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谈谈的。
容寒璧循声望去,看着眼前毛茸茸的毛团正瞪着溜圆的猫眼瞪着她,正对她不满的叫着。
不知为何,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谢玦那张俊美清隽的面容,与眼前的毛团渐渐重合起来。
“哧。”
容寒璧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不过一旦想起谢玦,她也顺利想起了自己昨日貌似答应过什么事情。
谢玦看着她的模样,抖了抖耳朵。
“喵喵。”想起来了吧。
容寒璧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在夹起一块饭菜送入口中前,抛下句让谢玦更加不满的话。
“等他想起来,我就走了。”
谢玦不爽的甩甩耳朵。
“喵!”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