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债的古惑仔们当然不是被人吓大的,
好彩阿Mike警证警枪不离身,
亮出证件,撩起外套衣角露出腰侧的配枪和银手铐,成班乌合之众都偃旗息鼓。
阿Mike一只手铐,拷不走所有人,双方各退一步,
古惑仔们悻悻而去,亮橘色皮衣的那个在临走前报出自己的号码和名字:
“8937xxxxx,我叫佐敦,想到办法打畀我,你唔Call我……我哋都会嚟揾你。”
(你不打给我,我们也回来找你)
“喂!你讲咩丫?!威胁丫!?系咪想同我去差馆饮茶?”
阿Mike解下腰侧的手铐,佐敦耸了下肩,无辜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佢哋都走咗。”(他们都走了)
阿Mike在楼道的小窗边观察街面上的情况,看到古惑仔们挤上路边的三辆车驶离,才转身上楼,
“我知嗰个佐敦喺边行嘅,佢系洪兴靓坤个细,呢件事我嚟搞掂,我去搵佢哋,你唔使担心。”
(我知道那个佐敦是混哪里的,他是洪兴靓坤的手下,这件事我来搞定,我去找他们,你不要担心)
确认了安全,易简才摸出一直攥在口袋里的锁匙开门,手心被硌得留下了很深的红痕,但是不要紧;
“你都唔知系乜事,就话你搞掂?”(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说你搞定)
“……”
阿Mike噎住,摸了摸自己的脑后的短发,赧然道,
“我只系想帮你啫……”
“我知,多谢你啊,阿Mike,今日多亏你。”
先开铁门,再开防盗门,
门内手持菜刀颤颤的护工阿婶在紧张的壮胆尖叫中看清面前的两人,超高音量渐渐息止——
被阿Mike护在身后的易简连忙向她解释:
“系我啊!丁婶!嗰班人已经走咗,冇事咗!呢位系我friend阿Mike,系差佬,系好人嚟嘅!”
(系=是、嗰班人=那群人、冇事咗=没事了、呢=这、差佬=警察)
“冷静啲——”
阿Mike一手挡在身前做‘制止’的动作,另一手先开衣襟,露出别在内袋上的警官证。
丁婶惊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过几巡,脱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菜刀‘仓啷’一声掉在地上,差点砸在阿Mike脚面上。
躲过刀刃,阿Mike跨步上前,一把捞起丁婶瘫软的身体,询问道:
“点啊?有冇事?阿婶你有冇心脏病史?”(怎么样?有冇=有没有)
丁婶摇了摇头,手脚并用地撑着地板爬起身,对将菜刀收起来的易简道:
“小舒,你家点会有噉嘅事?惹上啲烂仔,你——”
“丁婶,我婆婆呢?”
易简急切地打断丁婶的话,
丁婶有气无力地抬手往主卧指了指:
“入面——嗰啲烂仔吓到阿婆,我将佢带入屋企,关上门,戴住耳筒听音乐,咁就……”
(里面——那些烂仔吓到阿婆,我把她带进卧室,关上门戴上耳机听音乐,这样她就……)
不待丁婶说完,易简就跑去扭开卧室房门,扑进去看她外婆的情况,
徒留阿Mike尴尬地与初次见面的丁婶面面相觑,
阿Mike尬笑一下,丁婶看看他,又看看卧室,叹了口气,兀自将一只保温杯、一只餐盒收进自己的挎包,什么话也没说就开门离去了,
阿Mike想要说些什么,又因不熟,只能站在门口对丁婶的背影讲一句“慢慢行”,
丁婶连头也没有回。
卧室内,
易简的外婆正抱着录音机靠坐在床头,随着耳机内的节奏投入地点着下巴打节拍,
患上阿兹海默症之后,她的记忆里和认知水平都在倒退,对过去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却又忘记了眼下的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