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宣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说:“原来外公一直在保护着我们。”
他投入了佟佛海的怀抱,佟佛海轻抚着他的后背。
宋奕宣侧目瞥到了萧闲正在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害羞起来,将脸蛋全都埋入佟佛海的怀中,轻轻地问:“外公,你不喜欢忠华堂的人是吗?”
佟佛海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们世代都是对家。”他似乎察觉到萧闲的目光,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你喜欢忠华堂的人,我也不会阻止。毕竟他这么多年也同我们一样,守着你。不论出于什么私心,我都要谢谢他。况且我已经错过一次错,不想再错第二次。”
宋奕宣放开拥抱佟佛海的手,有些腼腆,明知故问:“外公,您说的人是谁?”
佟佛海见外孙有些别扭,便直言:“孩子,你快去谢谢萧闲吧。”
宋奕宣的内心其实很想去和萧闲说说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在佟佛海面前,他故意做出不情愿的样子,问:“为什么啊,外公,我刚才差点被他……”
“我相信他根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一切也都权宜之计而已。倒是你,这些年没少受到他的帮助,理应谢谢他。”
宋奕宣更不明白了,说:“我?这些年受到他帮助?外公,您不知道,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而已。”
佟佛海微微有点吃惊,说:“我还以为他跟你说明了。算了,不管怎样,你就算是替你外公我谢谢他吧。”
宋奕宣见佟佛海一直鼓动自己去找萧闲,便也不再闹别扭,他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还是点点头,走向萧闲。
萧闲见宋奕宣走过来,有些失神,他的神情不再是那么从容不迫,而是有了一点点愧疚。他想主动与宋奕宣说话,但是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宋奕宣走过来,瘪着嘴,没好气地说:“我外公说谢谢你。”
萧闲轻声回答:“不用谢。”
宋奕宣突然声色俱厉地问:“你早就知道我外公是佟佛海,对不对?”
萧闲点点头,没有说话。
宋奕宣继续证实自己的猜测,问:“你今天故意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拿我做人质,对不对?”
萧闲微微张口想解释,但终究没有开口,又一次点了点头。
宋奕宣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他知道自己又要努力忍泪了,他略带哭腔地问:“在你的心里,忠华堂,白映陌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萧闲叹了口气,依然点了点头。
宋奕宣吸了吸鼻子,停了一会,稳定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不会太过于失态,说:“好,算我自作多情。你还是好好看着你的白映陌吧。以后我们也不要见面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萧闲一下子拉住了他,宋奕宣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
他不在乎他难过的叫骂,强制地打断他,低沉地喊道:“你听我说!”
宋奕宣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语言凝固在嘴边,委屈的泪水却一直流下,他实在不想再听萧闲说任何话,可本能却控制着自己的思想,非常想要听他的解释。
萧闲见他不语,自己也重重地呼了口气,郑重地解释:“小陌对我来说确实是最重要,那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我的老大,我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但是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他不再是我最关心的人了。”
宋奕宣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他的心正在走钢丝,时刻都要小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但是这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无法预测自己下一步是什么,只能靠运气来维持平衡。而这双腿的真正主宰者,就是正在对自己吐露心声的萧闲。
萧闲继续深情地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傻的,只能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你,却没有一次正面出现在你面前。”
宋奕宣在钢丝上的心,被弹到了半空,轻声问:“你默默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我外公也这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闲苦笑说:“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傻啊,这么多年,你对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快把所有事情告诉啊!”
萧闲拍拍宋奕宣的肩膀,说:“不要紧。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清楚,不然太累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还是去你老师的公司?”
宋奕宣固执地拒绝,说:“我哪都不去,你先把话说清楚。”
萧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那就回家吧。你和外公相认了,还是要告诉一下你外婆的。”
宋奕宣不依不饶,说:“不行,你们都清楚,就瞒着我一个人,我不要!”
萧闲分别向白望亭和佟佛海点头告别,拉着宋奕宣走出仓库,宋奕宣则还在喋喋不休地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萧闲一直在岔开话题,不去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