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装呢。”
桑雅宁大步朝前走,临了忍不住瞪他,“张先生,疑心过重可是会没朋友哦。”
张泽吾笑了,引得那白色的烟一起一伏。
桑雅宁的耳尖有些热,飞也似地钻进门里,下意识抬手开灯,却踢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呀。”
她后退着尖叫,肩膀撞到张泽吾的胸膛。
恰时,顶灯亮起。
橙黄的光像是从天堂而来,净化般地拂过这方寸间的肮脏。
桑雅宁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间竟是连半个字也吐不出。
男的,女的,赤裸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周遭尽是散落着的衣物。
他们的意识大都不清醒,纵然感知到强光,也只是微微皱眉,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尽数丧失。
茶几上摆着红酒,玻璃酒杯旁是拆开半边的白色药丸。
毒品,还是单纯的药物?
可无论答案是哪一种,眼前人的状态早已说明一切。
李苹呢?
李苹也服用了也这些药吗。她现在还好吗,又究竟被藏到了哪里?
疑问不断在脑海中爆开,额角胀痛得仿佛随时都会疯掉。
桑雅宁想要尖叫,却无从表露出任何的情感,任由词句缓而脱离唇齿:“他们怎么了?”
“嗑多了。”
张泽吾厌恶地踢走男人的腿,身体一歪,懒散地倒入沙发里,“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桑雅宁:“那些是什么药。”
张泽吾扫了眼散落在桌面的锡纸片:“潘托帮、□□,还有乱七八糟的药,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桑雅宁的手抖得更厉害:“我的经纪人呢。”
张泽吾抬起头来。
桑雅宁试图扯出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她也吃了这些吗。”
“大概吧。”
张泽吾懒懒开口,“狗崽子们喂了点她有趣的,不知道拖到哪里去玩了。”
桑雅宁心一沉:“我要见她。”
张泽吾将香烟递至唇边,腾升而起的烟瞬间掩住他的脸:“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打扰别人的雅兴。”
桑雅宁恨不得撕烂他的脸。
张泽吾却笑了,招手:“雅宁啊,过来。”
桑雅宁只能过去。
张泽吾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到这里。”
理智的防线快要崩塌,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成为挑战。
桑雅宁尽力地忽视周遭的酒臭,顺从地跨坐在张泽吾的大腿上,俯视着这位恶劣至极的男人:“满意了吗。”
张泽吾眉头一挑,捏着烟的手就欲探向她的后腰。
桑雅宁瑟缩着,本能地要躲。
哗啦啦—
恰时,突如其来的响打破双方的动作。
两人皆是一愣。
桑雅宁赶忙避开张泽吾的手,起身,四处张望着:“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碎了?”
没有得到回答,身后的视线比方才更冷。
桑雅宁暗自咬牙,故意装出副焦急的模样,语速越来越快:“如果是玻璃瓶的话就得尽快处理,否则踩到脚就完了,扫地机呢,扫地机在—”
话未说完,不知从何处探来的手忽而抓住她的脚踝。
桑雅宁一惊,声音开始发飘:“谁,谁在哪里?”
“哟,还有这种好货呢。”
醉醺醺的男人搭上桑雅宁的肩膀,半眯的眼睛瞅着她,傻呵呵地笑,“张公子,原来你想要独享啊。”
桑雅宁甩开他:“离我远点!”
男人走两步就摔倒,却又踉跄着爬起来:“哈哈,别跑嘛,我就喜欢有个性的妹子。”
“你喜欢谁?”
张泽吾冷声问。
男人怔住,片刻是挠挠头笑了,问:“这是你的人啊?”
张泽吾叼着烟嘴,哼出个:“嗯。”
桑雅宁躲到张泽吾身后。只露出双眼睛向外瞧。
“抱,抱歉。”
男人不停地鞠躬,试图用衬衣遮住昂起的下/体,“是我有眼无珠。”
张泽吾:“滚。”
对方刷了自己一记耳光,讨好地说:“对,滚,我这就滚。”
男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躲进房间后还不忘抬手关门。
桑雅宁趁机望去,并没有在屋内寻到李苹的身影,双腿下意识朝前迈,想要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耳畔,忽然传来张泽吾的声音。
桑雅宁抬眸,正撞上对方戏谑而冰冷的视线,下意识辩解,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没有,你的确帮到了我,张先生,我很感激......”
张泽吾靠坐在沙发里,拿烟的手敲点着酒杯:“过来。”
桑雅宁只能照做。
张泽吾微微晃动着手腕,杯中的冰球撞击玻璃发出哒哒的响:“脱。”
桑雅宁错愕:“什么?”
“没听懂吗。”
张泽吾的食指朝向桑雅宁的眉心,又落至她的脚边:“衣服,全部脱掉。”
“我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