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走廊里,浮荡着烟草燃烧的气味。
张泽吾穿着敞胸的睡袍,棉质束带随意地挂在腰间,宽松得仿佛一抬腿就会掉落。他吸了口烟,懒懒散散地靠在墙边,丝毫不打算遮掩锁骨处的吻痕。
桑雅宁忍着腾升而上的恶心,唇角的笑却越来越自然:“来得早不好嘛,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张泽吾眯起眼,启唇吐出烟圈:“你在讨好我?”
“嗯。”
桑雅宁耸了耸肩,“毕竟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当然要放低姿态了。”缓步上前,将装有摄像机的胸针贴近张泽吾的领口,“张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哈,哈哈。”
话落,听见低声的笑。
桑雅宁愣住,唇角瞬间僵在原处。
“雅宁,别再调皮了。”
张泽吾的眸色寒冷似冰,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我们相熟至今,没必要玩如此低劣的把戏。”
疼痛从皮肉传至骨骼,身体因恐惧而疯狂战栗。
桑雅宁用力地掐着掌心,勉强借疼痛唤回清醒,仰起脸,直视张泽吾的视线:“把戏,什么把戏?”
张泽吾没有回答。
桑雅宁垂眼,装出懵懂无辜的模样,轻声问:“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要怎么才能信我。”
忽地,一阵风席面而来,朗姆酒的气息瞬间夺住呼吸。
张泽吾撕扯般地咬住她的唇,舌头挑衅似地碾压着她的上颚。
桑雅宁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是腐朽的枯木。她如死鱼般睁着眼睛,祈祷时间能过得更快一些。
耳畔隐约听见□□纠缠的水声,口腔内逐渐浮现血的腥甜。
桑雅宁的舌尖早已麻木,酸胀的小腿快要失去力气,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在地。
恰时,炽热的手掌托住她的腰,舌与舌的纠缠宣告结束。
桑雅宁别开眼:“......谢谢。”
张泽吾皱眉,指尖抚向她胀红的唇,反复摩擦着,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力气。
直到听见桑雅宁痛得抽气,张泽吾才心满意足地收手:“不错,有进步。”
桑雅宁轻声说:“我不会再做忤逆你的事。”
张泽吾抬手碾灭了烟:“严浩呢。”
桑雅宁:“我们已经分开了。”
张泽吾:“真的?”
“嗯。”
桑雅宁垂眼,露出失落悲伤的表情,“我们大吵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为什么吵架,因为坊间的传闻?”
“因为......你。”
张泽吾一愣。
桑雅宁吸了吸鼻子,眼角泛起细微的红:“我每次与严浩谈及你,他总会不高兴。”
“谈及我?”
“嗯。”
张泽吾又掏出一只烟,用打火机点燃了,斜眸看向桑雅宁:“都说些什么。”
桑雅宁拉扯着裙摆的衣带,小声道:“就是过去的事。”抬眸瞄一眼张泽吾,又飞快低头,“我生病的时候,你给我带小蛋糕,还有送我很漂亮的花,我—”
“桑雅宁。”
张泽吾淡淡开口。
桑雅宁懵懂地仰起脸:“怎么了?”
张泽吾沉默地仔细地盯着她,目光比先前更锐利。
桑雅宁咬着唇,声音有些委屈:“张先生,你还是不愿信我吗。我的小腿实在酸胀,能不能先进屋再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
张泽吾的语气变得犹豫。
桑雅宁看向张泽吾的眼睛,似乎想将所有的心事全说给他听:“我后悔了,很抱歉伤害了你给的信任。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桑雅宁在笑,眼底却显有泪光。
张泽吾的喉结滚了滚,终于移开视线:“手机。”
桑雅宁:“嗯?”
张泽吾朝左递了个眼神:“手机关机,放进旁边的箱子里。”
桑雅宁听话地照做:“可以了吗。”
“还有......”
张泽吾看向她胸前的金属蝴蝶,“这个也拿下来。”
摄像机和录音器都藏在胸针里面,如果被发现,计划就将彻底宣告结束。
桑雅宁看向张泽吾。
对方却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桑雅宁的后颈泛起冷汗,指尖因紧张在隐隐发颤,依旧笑着解释:“这是我今天特意选的配饰,挑了好久才定下的。你,不喜欢嘛。”
张泽吾叼着烟嘴,哼出个回答:“嗯,我不喜欢。”
走廊的光愈发冷漠了,风拂过远处的玻璃,发出倒计时般簌簌的响。
桑雅宁的唇角几乎僵住,急切地催促自己赶紧做出反应。
可是是要傻笑,还是要佯装委屈?在这种情况下,张泽吾到底想得到怎样的反馈呢?
只此一瞬的沉默,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膛。
桑雅宁磨搓着领边的胸针,正疯狂思索着说服张泽吾的说辞。
“不愿意吗。”
忽而,耳畔响起关心的询问。
桑雅宁怔了怔,恍然间抬头看去。
张泽吾已经别开脸,夹住烟的手搭着臂弯,懒懒开口:“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带着吧。”
“诶?”
“没听懂就算了。”
张泽吾打开门,朝里屋努了努下巴,“不说累吗,进来坐。”
屋内很黑,四周都没有亮灯。
空气中依旧充斥着尼古丁,和多种香水混杂而成的古怪气味。
桑雅宁忽而有些畏怯,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拳。
张泽吾走了两步又回头,见她仍站在原地,嗤笑道:“怎么,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