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来过?”
“上次是小女孩和她的监护人。”
“再往前?”
“酗酒的吟游诗人。”
“听起来毫无规律,可我怎么就觉得——你还隐瞒了很多事实啊,余弦先生?”
身为战士,达达利亚极为相信生死搏杀间救了他不止一次的直觉,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年长些的青年有问必答也无恶意,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回答中的敷衍,不介意使用“常规手段”让对方吐露真言。
这份威胁已极为露骨,余弦仍不紧不慢地回答:“能为阁下所了解的部分我已知无不言,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可能,阁下未必有接收并理解信息的能力。”
“不试试怎么知道?”
“涉及知识点较多,容我尝试举例说明。假设将一只猫、一瓶毒药和一个放射源放进密闭盒子……”
“等等,放射源是什么?”
“采用放射性物质制成的辐射源的通称。”
“放射性物质是……行你继续……”
“如果原子发生衰变,盒子内的探测器检测到放射性,那么毒药瓶就会被打碎,释放出毒药杀死猫。”
达达利亚很想问做实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折腾猫,但问题还没出口就被余弦的眼神制止了——大抵搞研究的学者,总会有点不讲道理的怪癖。
“猫的生死取决于放射性原子的状态,即在观察之前,猫处于生死的叠加态。”
“哈?”
“当我们打开盒子时,观测会使叠加态坍缩成一个确定的态。叠加态本身没有物理意义,但是猫和盒子形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在此实验的基础上,有学者提出另一种观点,盒子打开后猫的活着和死亡状态仍然存在,但彼此会退相干。其结果并不在于盒子中的放射性原子是否衰变,而在于它既衰变又不衰变……这是基于无懈可击的数学方程,基于量子力学朴实的、自洽的、符合逻辑的结果。”
成功将达达利亚忽悠得双目无神后,余弦笑了笑。
“以上是量子力学的多世界理论,没听懂的地方可以说,我再解释。”
达达利亚努力思考。
达达利亚放弃思考。
“……你和我的某个同事有点像,不过他比你手段极端多了。”年轻的战士把比格抱在怀里一阵揉搓,搓得狗子发出舒服的哼唧,“忘了介绍,我是达达利亚,很高兴认识你,余弦先生。”
一人二狗和至冬战士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黄金屋激战不可避免地在战士身上留下几道皮外伤,达达利亚倒是不在意,但被余弦用“会弄脏家具”为由按在沙发上,用碘酒、棉花和纱布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在听到腹中饥鸣后提供了封装的食物,当着客人的面拆了一包食用以示没有猫腻。
“对我都这么热心,你不怕遇到恶人吗?”
还真不怕。
能进12+游戏卡池的基本都不是坏人,这点就不用和年轻的愚人众执行官细说了。
解决完饥饱和伤口问题后,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又闲不住了,撸着把尾巴摇出虚影的比格,提出要去外面走走,见识一下其他世界的城市风貌。
余弦和苏牧对视一眼,彼此都为肩上的沉重责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