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冷笑,目光示意孟述好样的,“不久居,要做生意,商市被四十七商盘踞许久,我若像其他家购置料子,恐怕还会顾忌由我来卖,太伤精力,不如得到首商默许来的便捷。”
“至于要做的生意,我最近参看孟家商铺,发现经营种类很多,清河域小,还不适合做纸醉金迷的营生,因而我打算做布匹生意,向孟家购布。”
孟述沉思着,向管家使了眼色,后者快步离去。
“布料铺子做的好了,进账倒没问题,只是这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清河也有许多布料铺,我怕你在清河还没立住脚,便被同行老板挤关门了。”
我知道孟述是真心在为我考虑,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心中隐隐成型的念头撑住了我对未知困难的恐惧,我笑着反问孟述,“怎么会不新鲜呢?你也去过清河,那里的式样不如南烟的多,因而更莫谈和宫中的比较了……”
孟述瞪大些眼,有些不可思议,“宫中,乔枳你这……想法也太大胆。”
我耸了耸肩,就当孟述说了一句夸奖。
孟述命侍女续茶,我和他三言两语聊着打算,没多久正堂门前光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躬身的管家。
来人脸上皱纹横生,肤色麦黄,虽年近知命却高大魁梧,穿着乍看寻常,细看发现腰间还挂了一个圆润且玉光盈盈的葫芦,想来便是孟老爷子了。
“我听管家说,有个与你有交的小丫头要来见我。”
我登时站起身,行了一礼,扬声笑道:“见过孟掌柜,正是在下。”
顷刻对方凌厉的目光从孟述身上移开,打量起我,微微笑了,“果真是个小丫头。”
孟述也站了起来,“父亲,她叫乔枳,是清河乔县令的小女。”
出门几月,很少听到别人用这个身份介绍我,我讶异的看了孟述一眼,没瞧出任何异样,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孟掌柜似乎提起点兴趣,款款自我们身侧走过,坐到主座。
“你既来拜访我,不如说说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将先前与孟述说过的计划抬上台,“我见南烟物资富饶,商贾兴起,也有意在清河做些营生,南方丝织品产量多,布匹花色也比清河丰富,我想在清河租间铺子,做布料生意,货从孟家进,价格谈个同行价。”
我这话同样引得孟掌柜失声而笑,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后生。
“既如此,为何孟家的货还需卖你?直接去卖岂不方便?”
我呼出口气,也跟着笑,却摇了摇头,“孟掌柜如果早有此心,清河那里便该开满孟家的铺子了,但如今看来,清河还是顾家独大,不是吗?但若您没有扩大孟家地盘的念头,我想那时我也不会在清河遇到孟公子了。”
孟述吸了口气,怪道:“听你这么叫我,我倒不习惯。”
这家伙真是聒噪,我在心中叹了口气,缓了缓紧张扑腾的心跳,见孟老爷子的神情严肃,眉头还是紧拧,看来并未被我说动。
“你虽说的不差,但毕竟买的是我孟家布料,也是我孟家的招牌,我轻易放手让外人售卖,却不让手底人去清河经营,终归不太妥当。况且……”孟掌柜抬头看我一眼,带了点嘲笑后辈的意思,“小丫头到底没做过多少生意,你可知道,你在清河开铺,同行竞争也不少,就算最后做大了,同行看到有利,多半也会来孟家购布。到那时,你既是自己营生,孟家当然没道理揽着生意不做,自然也会一视同仁卖给他们,你是后生秀起,别人有老铺底蕴,价格上一旦做文章,你有几成把握能赢?”
我听着这话,幻想那时的情景,心底有些发凉。
到最后我佩服的苦笑,“到底是孟掌柜,看的比在下长远。”
孟老爷子哼笑一声,拿起茶盏慢慢饮,晾我片刻,他反问我:“若真这样,小丫头如何?”
我本因着计划受阻正不知如何是好,微微神游,骤然被提心中一惊,一个从未想到的念头流光般闪过,我飞快的理着思绪,尽量镇定的与孟掌柜对视。
“乔枳还有一计,若孟掌柜觉得此计可行,便可解日后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