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轻点啊。”邦邦胆战心惊地扶着玻璃:“别动了,架子都嘎吱嘎吱响了!”
菜头闻言,悻悻地放下了又要拍玻璃的爪子:“我就是想不通,这样一来,不就再也见不到玄风了?”
“还是能见到的。”邦邦揣起爪:“你们找她不易,她来找你们,倒也不难吧?”
“是有一些道理。”剑仔也苦闷地揣起爪:“只是我一点都没准备,我都还没有谢谢她教我凫水。”
“彪哥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欸?!”菜头一拍脑袋,感觉自己发下了令猫猫震惊的巧合:“也是彪哥喊我们来的,还是彪哥不让我们去找的!”
“会不会......”邦邦睁大双眼:“你是说,是彪哥赶走了玄风?!”
“不然呢?”菜头直拍大腿:“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闹掰了!”
剑仔本来还有些怀疑,可是看到菜头和自己的思路惊人的相似,顿时明白了自己一定是想错了方向:
“不可能。”剑仔晃晃脑袋,拍了拍菜头肩膀:“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兄弟,我还是了解你的。”
玄风的离开像一个干了的狗尾巴草,有风没风,都在猫猫心里晃。
黑鸟也看不到的地方,那么神秘,遥远,像故事里永不褪色的江湖,总能勾起猫猫的无限遐想。
干燥的空气中开始似有若无地传来让猫猫心驰神往的气息,那气息是飘渺的,纤细的,却又无孔不入,撩拨着猫猫血脉中潜藏的冲动。
“邦邦,我的兄弟,说实话,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菜头对邦邦的平静难以理解,他挥舞着手臂:“山的那边,河的那侧,黄沙,沼泽,森林,戈壁,世界在呼唤我们,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邦邦熟练地把自己盘成一个大鸡腿:“不好意思,我在这儿挺好,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邦邦说得有些道理,入秋以来,连鼠条都变得比以往肥嫩了不少,菜头确实贴上了秋膘,也确实没有事情做。
东东也不理解菜头突然的热血,不过,东东倒没有多少闲心关注菜头的心思。
自对狗大战之后,东东就爆发起强烈地领地意识,整个狗儿化身全自动恒温喷壶,走两步,便要熟练地翘起腿,灌溉狗区的一草一木。
“东东,你少浇一点,草都被你浇黄了。”菜头抽着鼻子来回转圈圈,只觉得觉得浑身像蚂蚁在咬:“真的,东东,你闻到这个味道,不会觉得浑身都有些憋屈吗?”
“你说的哪个味道?”东东抽抽自己的黑鼻头,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汪只能闻到自己的芬芳~”
菜头的异常,落在了丧彪眼里。不只是菜头,剑仔,曼巴,白天不睡觉,失了魂一样,在领地的边缘游荡。到了晚上,一双眼睛便像燃烧的灯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向一个又一个猫嚎声响起的方向。
丧彪自然直到猫猫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他摇头叹气——猫大不中留。
于是,在一个雾气蒙蒙的黄昏,丧彪给猫猫们发布了不定期游历任务——
找到一片会唱歌的云。
云也会唱歌吗?
猫猫有些疑惑,可还是跃跃欲试地收拾好行囊,带着各自羽翼渐丰的黑鸟二代,踏上了游历的道路。
丧彪面上淡淡的,可只有东东知道,丧彪在黄昏里登上了园区最高的树,极目远眺,直至远山吞没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
园区是辽阔的,领地也是辽阔的,只剩下丧彪和东东之后,这种辽阔便空旷得让他们难以忍受。
“云也会唱歌吗?”
东东依偎在丧彪怀里,硕大的狗脑袋让这种依偎多了一些不协调的滑稽。
“你的头很沉。”
丧彪察觉了这种滑稽,又纵容了这种滑稽。他没有推开东东,只是悄悄用力,撑起自己柔软的肚皮。
“我睡不着,”东东抬起委屈巴巴的小狗脸,丧彪觉得腹上的压力骤然一松:“我习惯了枕着着菜头尾巴睡觉的。”
丧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甩过去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东东十分乖觉地将尾巴垫在脖子下,还不忘留个尾巴尖尖在鼻子边用力嗅嗅。
彪哥的尾巴比菜头的还要蓬松柔软,自己真是大赚特赚啦——东东这样想着,自欺欺汪地吧嗒几下嘴巴,闭上了眼睛。
意识逐渐陷入昏沉的时候,东东下意识蹭蹭脑袋,小狗叹气——
可惜少了一些的狗狗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