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憬憬顶着这么张脸相亲?”听说今晚巫夫人做主请沐清臣过府,巫寒悯看着自己妹妹烂的已经看不清原来面貌的脸,有些无语。
巫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看着女儿惨不忍睹的脸慌张了起来:“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这可怎么办。挽莲,挽莲,你赶紧去给小姐找块丝帕过来,把脸蒙上。”
巫寒悯愈发无语:“娘,我似乎好像大约记得,你是请人家过来吃饭的。妹妹她蒙着脸,怎么吃?”
巫世南道:“不过是受了点小伤,暂时有些伤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说完,看向憬憬道,“憬儿,脸上疼不疼?”
巫憬憬看了她爹一眼,摇摇头。
巫世南叹息道:“你这是跟猫猫打架了吗,怎么把脸挠成这样。”
巫夫人道:“哪里是跟猫儿打架了,是跟刺香打架了。”
巫世南道:“哪根刺香这么大胆子,憬儿,你跟爹说,爹去把它劈了。”
巫夫人推了他一下:“尽说些风凉话。”
巫寒悯道:“不然给憬憬弄块人皮面具,我这儿是没有,娘,你问老二要,族里其他没有,人皮、人骨、人血可不缺。”
巫夫人沉下脸道:“还吃不吃饭!别提那些恶心八遭的。”
父子两瞬间不吭声了。
巫寒惊一本正经道:“那些人皮是恶心得很,自然不能给妹妹戴,树脂做的人皮面具儿子那里也有。”
巫夫人摇头道:“脸已经烂成这样了,要是再瞎捣鼓,以后可真要留疤了。”
巫寒悯道:“娘,您就别瞎折腾了,那沐清臣也不是什么好女婿。”
巫世南赞同道:“你整日混沌度日,今儿倒是说了句清醒话。我巫家的女婿,怎么可以是佞臣宵小。”
巫寒悯道:“爹你误会了,儿子说沐清臣不是好女婿,可不是因为他是你们嘴里的佞臣。事实上,作为沐侍郎的下属,儿子觉得他做事务实勤恳有魄力,比之那些只会开开讲坛、唱唱高调的伪君子可强太多了。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如此,党同伐异,自己这一系的便都是君子,不是自己这一边的便都是奸佞。你们只说他修燕河是为了方便今上出游,可他上任工部以来,除了修燕河,南燕大大小小的沟渠水利,他都有在推进勘测维修,这些你们怎么就一字不提?”
巫世南道:“你难道不是当官的?”
巫寒悯道:“儿子这身官服全是爹爹的面子织就的,说起来,儿子这个工部主事,何尝不是爹爹您以权谋私。省了儿子这点俸禄,燕河还能多挖十里河道呐。”
巫世南哗地站了起来,沉下脸道:“敢情你们娘两,今日联合起来想气死我不成?”说完,大步往外走。
巫夫人道:“去哪。”
巫世南道:“去走走,思考何以为人夫,何以为人父。”
巫夫人道:“等等。”
巫世南停下脚步,冷哼一声:“还有何事。”
巫夫人取过一旁的花篮塞他手里:“你要散步就往花园走,顺道折几只早樱回来,替夫人折花,就是为人夫之道。”
巫世南吸了口气,拿起花篮就往外走。
巫寒悯道:“爹,你若是能多走几步,出了巫府往右走三里路,买一只佳料楼的烤鸭回来,那便是为人父之道。”
巫世南随手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往巫寒悯身上砸。砸完,他深深吸了口气,大步往外走。悼池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花园里走了一小会,巫世南停下,吩咐悼池道:“你去买只烤鸭。”
巫夫人转身伸手指了指巫寒悯,巫寒悯耸耸肩道:“我又不知道娘你今天气过老头了。娘你说他什么了,看把他气的。”
巫夫人看了看儿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在工部游手好闲,就是尸位素餐。”
巫寒悯听了,亦跟着笑起来:“娘,你看,我肯定是你亲生的。”
巫夫人看了巫寒惊一眼,骂道:“你当我想生你,我当初嫁给你爹,就是为了生出一个惊儿一样的好孩子,没想到只生了你这么个混球。”
巫寒悯也意识到在巫寒悯面前说“亲生不亲生”的有些不合适,忙道:“我自然比不上二弟,等您老了,也得指望着二弟孝敬您。”
巫夫人道:“惊儿自然比你孝顺,惊儿是个好孩子。”
巫寒惊道:“母亲,不若还是想想妹妹的脸怎么办?”
巫夫人随即又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