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钱昭那般冷脸古板单身汉，更何况眼前的姑娘，是他愿意破除誓言，想要娶回家的姑娘。

于十三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又被扔进雪地里，身体僵在一处，分毫不敢动弹。

洛锦书坐在池水边思绪越发清晰，从前她梦中只有尸山血海，国仇家恨，如今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唤她。

“阿柠……”

“嗯……”

洛锦书睁开眼，于十三一张脸猛地映入眼中。

她心里一酸，眼眶染上红晕，泪水顺着眼尾落下。

于十三哪儿还管自己在雪地还是火山，他从袖里抽出帕子给洛锦书擦泪水，“我如果死了，孑然一身也罢，可我如果有你……我只想让你好好的，有人疼惜你，有人护着你，没有于十三也可以安稳活着。”

洛锦书不说话，她埋着头不愿意听于十三解释。

于十三看见洛锦书小动作，心里一抽，还是从床榻爬起，坐到床尾，“我一个浪子，有什么不可以放下，我以为我可以。可是……我看见赵煦之靠在你耳边，你对着他笑，阿柠，我不愿意。我想你看着我，对我笑，你的痛苦、快乐都告诉我，我想让你……爱我。”

于十三一口气说完，见洛锦书不说话，心里揪着疼。

“我知道我很自私，以为在为你考虑，不过是自以为。”窗外元禄在敲门送药，于十三接过药放到床头，这一次他语气严肃，“无论以后理不理我，都无所谓，顾好自己，把药喝了，我可以等你想好，慢慢等。”

他不得不收起想要抱着洛锦书的心思，“好好休息，我在门外。”于十三站直伸手刚碰到门框，洛锦书声音响起。

“于十三。”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极了暴风雨过后毫无波澜的湖面，于十三像是站在湖边的人，无风，后背已汗湿大半。晚了吗？在他浪荡的许多年里，终于有一个姑娘把自己凿进他的骨血，可他明白的太迟。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床榻边，语气温柔却藏不住里面的落寞，“阿柠有什么吩咐？”

洛锦书打量于十三好看的眉眼，丰神俊朗，实在是她喜欢的模样，她还想不理他，气气他，可白衣人影刚到门边，她就心软了，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娶吗？”

她问的简单，不过三个字。

这一次，于十三毫不犹豫回答。

“娶。”

美人如画，动人心弦。

于十三倏地弯腰凑近稳住滚烫的唇，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进口中，带着点咸涩，他呼吸一滞，“不要哭，是我对不起你。”

她其实不想哭，只是情绪压久了需要一个宣泄通道，趴在于十三肩上哭完了，她擦擦眼泪看到于十三发髻上的花丝银簪，“你为什么要戴这根发簪？”过于扎眼，像开屏的孔雀。

于十三知道洛锦书想问什么，他在心爱的姑娘眉心落下吻，得意洋洋道，“夫人同款，这样未过门娘子一眼就能看见我，好不好看！”

“我药铺伙计都知道我喜欢俊俏的郎君，自然是好看的。”她有了心情打趣，于十三神情一绷，赵煦之在洛锦书耳边低语的画面再次闯进他脑海，他必须为自己正位，“那我好看，还是赵煦之好看。”

洛锦书不可置信的挑眉，没想到六道堂里还有如此幼稚的人，可那双眼眸探究望着自己，她撑着床边，借力直立上身，勾住于十三脖子，轻轻落下冰凉的吻。

感谢那碗药，她体温降下去了。

可对于十三，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呆滞片刻，反手拥住晃悠的人，逐渐占据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