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吩咐便是,我们誓与宋府一起。”
得到这些人的保证,姚明珠的心中算是掉落一块大石。如此境界,最怕腹背受敌,因此她先解决了内部,接下来便是外面不明真相的老百姓。
“诸位,我是宋府的少夫人,今日站在此处,便是与大家说清楚矿场之事……”姚明珠在几个掌柜的护卫下,站在商行门前。
“我们不听女人讲话——”人群中几个大汉厉声打断了她,起哄道,“你们宋府是没男人了吗,怎么派你一个女人出来说话……”言语间多有不怀好意,眼神猥琐得令姚明珠生恶。
“女人又怎样?”强忍下不适,姚明珠继续说下去,“且不说我是个女人,单论我刚从庄园回来,就足以有资格站在此处。”姚明珠毫无畏惧地望向那些人,将在庄园里见到的场景,一一诉说。自然她还是隐去了黑衣人与矿场的事情,毕竟此事宋子承还在调查中,不可泄露出去。
话音刚落,四周立即静了下来。人群里的几个妇人在听到那些年轻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地垂泪。
“自然我们宋家人也不是想要推脱责任,我们一定会好好赡养那些失去亲人的农户。对于矿场之事,我们也竭力配合府衙,虽说谋犯张大已死,但宋府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借着名义行歹事之徒。”
“好话谁人都能说……”
姚明珠怒视看着那个大汉,冷笑道:“从明日起,宋家会为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开法,并且三日开铺赠粮,为祈福。”
“好——”一时间,老百姓们接受了姚明珠的提议。
“嫂嫂孤身一人前去,若是出了事,大哥定会怪罪我。”宋子义从妹妹口中得知此事,对姚明珠的做法不堪认同,觉得她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师傅果真厉害,子义气色好多了,说话声都中气有足。”姚明珠却转身对着许时珍,笑道。
许时珍对自己徒弟甚是了解,明白她这是找自己来转移视线。无奈接话道:“二公子还算听话。”
宋子义不由皱眉,他也不敢不遵医嘱,毕竟许时珍那几针下来,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这才让姚明珠钻了空子,出去办事。
“你们师徒别想转移话题,姚明珠,我且问你——”
“姚明珠?”她侧着头,笑意不达眼底,问道,“你方才喊我什么?”
宋子义耸了耸肩,俯身恭敬道:“嫂嫂——”
姚明珠满意地收回视线,喝了一口茶。
“二公子,明珠做事不会不计后果,眼下这场风波算是解决了。”许时珍瞧着两人,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在府里歇着,我去发米。”宋子义决然不许姚明珠再出面了,难道真让外人觉得宋家是没了男人。
“不行——”岂料姚明珠想都没多想就拒绝了,“发米之事还是由我来处理。你身子还没全然康复,还是需要静养才是。”
“可——”宋子义急了。
姚明珠一个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你唤我一声‘嫂嫂’,长嫂如母,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宋子义握紧了拳头,恨自己无法成为一个真正可以依靠之人。
“子义,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来日方长,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太重要了,我不能冒险让你眼下出事。父亲与子承日后必定是会卷入京城的风云之中,宋府唯一可以依靠之人便只有你一个。你可知道?”
宋子义渐渐松开拳头,眉心舒展。可见他听进去了。
“那么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从师傅的话,好好将这身子养好。”
“是,我记下了。”宋子义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儿一般,离开了。
“他会感激你今日为宋家所做的一切。”许时珍感慨道。他很庆幸徒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子承不在,我能做的便是为他守护好这个家。”
“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许时珍瞧着她眼底黑影,将手搭在她的手上,皱眉道,“你的伤也才刚好了些,现下费心费力,有损身体。”
姚明珠缩回了手,不甚在意道:“无碍,我只是近日睡得不好罢了。师傅,莫要与母亲说此事。”
“你啊——”许时珍摇了摇头,宠溺道,“等下,我写个方子给喜儿。”
“多谢师傅——”姚明珠谢道。
宋子承收到暗鸢的消息,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当他看到宋府被无知百姓围攻,差点坐不住要往樊县赶去。却在后面看到姚明珠以一己之力护住了宋府,方才按下重重怒气。但最后 ,看到暗鸢写着“少夫人近日与一人走得极为亲近,据说是其师傅许时珍。”手中的纸竟被捏得皱巴巴的。
“宋副使——”此时,石敢当敲门进来,看到宋子承凌厉的眼神后,脚下一顿。
“何事?”宋子承收起信件,抬头问。
“那人出现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好好去会会这名大人吧。”宋子承抓起桌上的刀,挂在腰间,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石敢当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为何今日大人杀气如此之重,这不像是去打架的,到像极了是去抓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