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银针,仅仅用这看似不起眼的三枚银针,便决定了一个孩子几乎是一辈子的命运。
望着宁远舟怀中如此凄惨模样的云止西,钱昭和宁远舟两人心中早已起了骇浪。以银针来改变脉相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手法,若非是钱昭极为精通医术而宁远舟从前是地狱道出身,这等鲜有的方法是怕是就此被隐瞒在阿云的体内。
这枚银针只能是在小孩子还未长成之时便被刺入,为什么方姨母要如此对待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呢?两人在脑海里反复思忖了许久,最终宁远舟只得出来这个结论:
若非是老侯爷年轻时造下的孽,方姨母不可能会如此做。而且方姨母不是不爱阿云,反倒是极为爱护。若非不爱,怎么会对阿云如此严格要求,教得阿云能文能武?若非不爱,如何能再侯府抄斩之时用影卫来代替阿云去送死?
不是不爱,只是在生产的那一刻,她在孩子的身心和侯府的未来里,选择了一个在她认为更为亟待更为妥帖的。本以为这一个谎言往后能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掩盖,就连老侯爷一开始要为阿云定下婚事之时,方姨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最后难以拗过老侯爷才定下了萧将军的女儿——如今的萧皇后。
只是,没有人能够想得到,那场抄斩来得如此突然。
宁远舟和钱昭一左一右,一人为云止西止血,一人则好好地为她再诊治一番。一炷香的功夫后,钱昭收了手,一言不发。宁远舟最是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有话可以直说,我们都陪着她听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一个?”钱昭睨了宁远舟一眼。
“好消息。”
“坏消息。”
说好的是宁远舟,说坏的是他怀中拔了针很是虚弱的云止西。
钱昭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来回观望:“还是先说好消息吧。取了针之后我暂且没诊出来别的,有些陈年旧伤,应该是在这十年内的,不妨事。我多给你开几服药就能解决。”
宁远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又道:“但是——”这针在她体内二十多年,不可能一点伤害都没有的。
“坏消息就是,正常女子十一二岁会俩癸水,”钱昭一面收拾一面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包,“她二十六了,一直被压着没来过。往后的日子里只怕会有,而且伴着剧烈的腹痛和全身发寒,第一次来最短也得是七日,最长是十四天,比一般的女子更多。”
“那你赶快给她开个方子,至少减轻她的痛苦才是!”宁远舟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用锦被将她裹得更紧实了。
“这种事她迟了这么多年,落红症也在意料之中,我会开方子好好诊治,就是……”他顿了顿,“就是在这期间不能运功,尽量不能吃冷食,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