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的‘旸都’内外已是一片火海。
萧斛早在攻入天府后,就已经接到了张允的信,他就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才加快进度一月之内,总算攻进了旸都。
他看着空荡荡的金銮殿上的龙椅,眸色深沉!拓跋烈已经秘密潜逃,但萧斛怎么可能在让他活着走出旸都。
“传我号令,封锁各个出口,连狗洞都不要放过!”他的声音暗哑冷沉,听得人不禁打起寒颤!
连着不停的攻城杀伐,他身上的肃杀之气也愈发迫人。
“是!”下头的兵将异口同声,迅速安排人出去搜寻,谢锦书却早就派兵堵在了各个路口,她猜到拓跋烈或许会逃,可如今邶王的人已经进城许久,也没传来什么消息。
她已经向邶王请示,只要捉到拓跋烈,任她处置!
他要拓跋烈亲口当着天下万民和朝中众臣的面,亲口承认是他设计谢家,害得谢家被满门抄斩!
她,要亲自为谢家平反!
都城内的邶军散兵还在试图攻开一个缺口,到处都是刀枪剑戟相斗之声,一不注意,暗处或许就会冲出一队人马来,是以,晋军十分警惕!
严昭和文非看着杀红了眼的谢锦书,心中也不是滋味。
“报——”
“上将军,宫里头来消息了,说拓跋烈逃了,此刻还没有找到人。”探报声让原本有些焦躁的谢锦书安心了些,早猜到他会逃,这次她早就将各个要口死守住了!
严昭看了旁侧的文非一眼,眸色深深:“我虽未拜师,但谢老将军也算得上是我的师父,文兄,你护好锦书,我带人去别的地方找!”
严昭拍了拍文非的臂膀:“万事小心,如今旸都的城门才被攻破,外头乱军横行,你二人务必小心!”
严昭虽说在拓跋烈身边待的时间不长,但对拓跋烈的了解至少是比谢锦书要多的。
拓跋烈这个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他怕死,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出旸都。短时间内不知道邶王的人马能不能接到信息,但他不能在耽搁了!
严昭最后看了二人一眼催马就往城西去了!
“王爷,谢将军早将各个要口堵住,拓跋烈此时应当暂时是出不了都城了!”宋谦严肃如玉的面上到底是松了几分,拓跋烈只要被困在宫内,总有找到的一日!
“不要掉以轻心,拓跋烈这个人”他一顿,淡淡道:“绝不会这么束手就擒!”萧斛的视线从舆图上收回,踏步出了殿门。
宋谦袖下的拳头微微收紧,心中的刺痛密密麻麻浮漫上来,他不敢面对宋瑾的死,王爷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言不发,就是已经想到拓跋烈会逃的方向了。
宋谦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恢宏的大殿,清朗微沉的视线缓缓落在镜头的那把龙椅之上,想起半月前张允的来信,他的目光再次沉了沉。
如果胡嵘的计策成了,那王爷,会怎么应对……
“带上一百精兵,去西门。”萧斛一身轻甲翻身上马,他□□乌骓马一身嘶鸣,显然是方才给过草料,精神头大足,随着萧斛一催马,马儿便如离弦的箭般飞奔出去。
宋谦方从殿中出来,看着整肃的精兵:“王爷去哪了?”旁侧的小校看着逐渐消失的军队,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是宋谦,忙道:“宋大人,王爷往西边去了!”
西边?
宋谦一愣神,心下猜到了什么,忙吩咐道:“将舆图拿来我瞧!”小校不敢耽搁连忙捧出都城的舆图,宋谦仔细一看,问道:“西面守城的是何人?”
那小校垂头思索了一瞬,忙答:“是燕将军的副将守西门!”如今守城的只有西边全是晋军,没有邶国的人,比起别处拓跋烈往西门走,机会确实更大,因为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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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昭赶到西门时,原本的守军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见是援军来了,晋军就都打起了精神来。一众护卫之中,穿着一袭邶国护卫衣衫的拓跋烈被两个暗卫护在身后。
左边稍壮些的护卫见来的是严昭,紧握着流星锤的手微微松了几分。小声道:“主子,是严将军!”旁侧有些瘦削的护卫一瞧就是个身手敏捷的人。
他只瞧了瞧远处的城门,神色却不太好,语气有些责备:“不可掉以轻心,他已经归降了谢锦书。”壮汉一听有理当即心下就开始担忧起来!
“这附近可还有什么出口?”壮汉粗中有细,料想晋军不一定认得出来陛下,但严昭绝对能将陛下认出来,当即就想换个方向走!
拓跋烈微垂的头藏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但能察觉到他眼底的狠劲儿来。
瘦子微微沉思了两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去处,拓跋烈看得出他眼中的踌躇微蹙眉,旁侧的壮汉心急道:“别支支吾吾的了,陛……主子的安危要紧!”
瘦子沉一口气:“西门往北走有个出口……可臣只怕折辱了主子,不如我们拼一拼,就从此门出去吧!”大不了就是多死几个人,能将陛下平安送出宫去,一切也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