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有出口,还没有人知晓,除了狗洞就是涵洞,当即面色沉了些,却还是道:“带路吧!”护卫紧了紧手里的刀,面色有些难看。
但到底还是觉得拓跋烈的安危要紧,带着拓拔烈悄悄退出了队末,走到了建筑之后躲开严昭那边的视线。
拓跋烈面上的神色可谓是十分严峻,连在前头带路的护卫都察觉到了逐渐冷凝的气氛。他紧了紧手里的刀有些后悔让拓跋烈知道这个‘出口’的存在。
他却只能放平心态,咬牙在前头带路。
直到他扒开面前的杂草,有些掉皮的墙角下一个狗洞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拓跋烈深深看了那个狗洞一眼,下颌紧绷着,脚下的步子还是跨了出去:“走,先出去再说吧!”他看了一眼洞口的护卫,护卫便察觉到了拓跋烈眼中寒凝的光。
他心中‘咯噔’一声,也来不及多想,不知道是被唬的还是吓的,率先拨开杂草钻了出去,拓跋烈的薄唇抿成直线,他一把从腰间抽出一口薄刀。
后头的壮汉在拓跋烈的示意下也要往里头钻,方才矮身就觉背上一刺,下一刻胸腹就被利刃贯穿,他还来不及回头就扑倒在了草丛中。
拓跋烈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眼底的狠辣再也藏不住,他一抬脚,大步就从护卫的脚上跨了过去。
看到他今日受此辱的人,一个他都不会留下。
短暂的暗黑之后,再拨开草丛,就看见了护卫的背影。
拓跋烈紧了紧手中刀,眼中带着些许毒辣!
“铿锵”一声,利刃相击的声音刺的人牙根一酸,护卫回头只见拓跋烈流着血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那口已经插进自己后背的薄刀!
拓跋烈怔怔看着离自己不到一拳的地面飞插来的一杆霸王枪已经深扎入了地面!
此刻还发出‘嗡嗡’的沉重铮鸣声!
护卫脸色白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看向拓跋烈,陛下真的是想……杀了他?!
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自己心口已经冒出的刀刃,血水顺着刀口晕湿了他的衣袍!
“陛下……为什么?!”护卫还想再说什么,便重重倒在了地面,睁着一双眼睛看他,眼底的疑惑似乎能将拓跋烈淹没。
护卫想不通,自己明明救了他。为什么要在此刻杀了他,直到一阵马蹄声不慌不忙的在面前传来,倒地的护卫只能看见面前骏马矫健乌黑的四蹄,视线再往上,是一双金丝滚边的云靴!
“让堂堂一国之君钻狗洞,他为什么不杀你?”一个粗犷的声音自打那云靴主人的边上传来,他心中这才明白方才出洞前,主子看他的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见他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的草丛,他才知道,另外那人,怕先他一步已经死在了后头!
“来人,将他押回去。”萧斛冷冷看了一眼拓跋烈,驳马离开,直到被两枚军校押扣,拓跋烈才看见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严昭,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复杂。
有不解,迷惑,浓重,数种情绪在他眼底交织,才有一丝潜藏在眼底的歉意泄露。
拓跋烈神色微沉垂下的眼皮遮住了他眼底的算计,直到被两名军校架到他跟前他才抬头看向严昭,严昭避开他的视线抿紧双唇,牙关也不自觉紧咬。
最后还是沉了一口气,朝拓跋烈道:“多谢陛下当年的知遇之恩,我会亲自向邶王给您求情!”严昭说完,架着他的军校就押着他上了马车。
严昭催马缓缓上前,就看见了大瞪着眼死在草丛里的护卫,鲜红的血已经将他身下的草地一并染红!
严昭的眉蹙的很紧,神色复杂道:“将人埋了吧。”说着驳马就想走,却还是对上前抬瘦子尸身的小卒道:“此人也算忠厚,记得给他立个碑吧。”
小卒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护卫,知道邶王军中有规矩,忠厚之人不论敌我,都会厚葬。一时也不多想,恭敬答了声:“是”
拓跋烈被人一路架回了宫中。
不多时谢锦书就见燕山月从殿门口进来,他侧身一让,两名军校便将手里的人往面前一推,大殿之中被聚集绑在一处的文武皆是白了脸色!
面前一身护卫服饰的人,竟然是他们的邶帝,拓拔烈。
短暂的惊讶之后,一众人开始面色各异,有人痛心疾首,也有人开始低头沉思,拓跋烈遭擒已成事实,想活命的人就不得不开始考虑后路了。
谢锦书看着拓跋烈的面容,神情逐渐冷凝,她想起了谢家满门忠烈,和自己才去不久的胞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她看着拓跋烈,那句憋在心口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你为何要陷害我谢家?”拓跋烈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看着她只是轻嗤一声:“谁叫你父亲那么蠢,我几次拉拢,他都不识时务!”
台下一众哗然,也有知道内情的只缓缓低头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拓跋烈指着其中一人道:“他,他,他,他们都知道,那又能怎样?你如今能为谢家平反又能怎样?”谢锦书看着他那满不在意的模样,气红了眼!
“狗贼,今日我就斩了你的头,祭我谢家百余亡灵!”谢锦书‘锵啷啷’一声拔出宝剑就要往拓跋烈身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