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长!”银雀面沉如水,向来好脾气的他这次连门都没有敲,直接闯入了安知宜的办公室,“为什么阻止我前往中央军校!他是我的任务对象,我——”
他还未来得及脱口的话在和季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上时,戛然而止。
“额——,那个,厅长他不在。”季墨可怜兮兮的抱着怀里的花束,小声道。
他确实被吓得不轻,倒不是因为银雀的来势汹汹,而是因为他正准备为安知宜办公桌上的花瓶换水,差点被银雀刚才的突然闯入惊得一把薅秃手里的水仙花。
鉴于安知宜临走前格外和善的再三叮嘱,季墨毫不怀疑,现在自己和这束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这花没了,那他估计就是秋后的蚂蚱了。
面对刚被吓得一哆嗦的季墨,银雀缓了缓语气:“安厅长呢?”
季墨:“……出差了。”
银雀:“那可真是巧了啊。”
“还有,上尉。”季墨宝贝地放好了花,“厅长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句,‘放心,有人会处理,放个假,劳模’。”
这应该是在夸上尉吧?
应该是吧……
听着季墨的转述。安知宜那张喝着热茶、笑眯眯的脸几乎就晃荡晃荡在银雀的眼前,力争气死人也不偿命。
“是吗?那我可真是得谢谢他了。”劳模面带微笑,咬牙切齿。
小季同学又是一哆嗦。
……
“滴,您已拒接对方语音通讯申请。”
当身侧的安知宜已经是第五次挂断终端通讯时,西泽·柯林斯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论浓缩咖啡的一百种喝法”的推文中拔出来,疑惑道:“既然不想接,为什么不直接开免打扰。”
“那多没意思。”安知宜饶有趣味看着一连串红色的通讯申请,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民用星舰商务舱特供的新茶,“我要加班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某些可以放假的人坐立不安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恶劣的癖好。”西泽脸色一黑,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安知宜恶趣味的受害人之一,这样想着,柯林斯厅长不由对终端那头的人产生了某种心心相惜的怜悯之情。
继而,第六次了终端通讯申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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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您有一通语音通讯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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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阿奇柏德接通了终端通讯。
“厅长,我们已经将中央星系的几个专员和那个阿尔文分开了,这几边都有我们的人现在盯着。终端的那头,男人的声音压得格外的低,“需要动手吗?”
阿奇柏德没有盲目乐观:“你确定所有中央星系的专员都在你的可控范围之内?”
“……还差一个。”男人显然非常了解执行厅的行动方式,“专员一般二二组队行动,现在只有三个人。”
阿奇柏德啧了一声:“……博格呢?”
“很抱歉,长官。”男人犹豫道,“博格也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我们已经把能动用的权限都用了,但博格就是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群废物!”阿奇柏德眉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这里可不是中央星系,这里罗兹玛丽星!你们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他们又在这里干了多少年?”
他怒骂道:“罗兹玛丽星的执行厅精锐,被几个总厅来的、连地皮儿都还没踩熟的黄毛小子给耍的团团转!”
“实在抱歉,米尔大校。”男人保证道,“我们会努力补救!”
“补救什么?杀了那个现在已经没用的愣头青吗!”阿奇柏德快要被自己的手下给气笑了,“人已经全须全尾的送到了你手上了,他们背后也不是以前那些虾兵蟹将!是中央星系总厅!解释权不是我们单有!”
“现在那个阿尔文要是在我们手里出了问题,那你这是白给总厅那群人送把柄!”说着,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问道,“摩西呢?”
男人:“社区拘留所,他们临时申请了个单人监狱,那个叫伊凡的人和我们的人一起守在那儿。”
阿奇柏德:“狙击手呢?”
男人:“和摩西一样,单人监狱,不过您放心,他是黑市上雇佣的,没有任何人与他直接?接触,他那条线也就到此为止了。”
勉强算得上一个好消息,但并没有令阿奇柏德脸色好看多少,这既是名义上的共同协作,也是促使忌惮彼此的双方互相监视。
事到如今,摩西的事已经只是小问题了。
总厅的反应太快太迅速,一天的交锋有来有回,阿奇柏德原以为他们至少还需要摸清楚了摩西的那条线才能反应过来医院档案的问题。
明线的专员确实如他所料,一落地直奔摩西的去处;可暗线的专员居然放弃了原本的辅助保护职责,违反了二二行动准则,直接盯上了博格·富兰克林!
可为什么会这么迅速?
思索着,阿奇柏德胸膛中翻涌起某种诡异的寒意,他可以确定一点,中央星系总厅笃定了关键在博格身上。
只要最后一根暗线成功保住了这个关键节点,并与中央总厅保持联系,哪怕黛安娜一行人都在阿奇柏德的监视范围下,也无法再阻止事件后续的走向。
他们有持无恐。
该死的!阿奇柏德暗骂一句,创世纪那群疯子!
他早就劝过他们做事该收敛一些,虽然他知道,这是群人凑不齐几个正常人;可至少和人合作,就应该给他做一群可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