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我那颗夜明珠什么时候还回来?”
何之柔正在打着的鼓直接破了,气势瞬间蔫了下来。
“那个那个,我找个机会,一定把它物归原主。”实在物归不了原主,左右她自己也有一颗,将来自己若是两人或者他可以回去,把她那颗给他好了。
傅之廷心情突然变好,嘴角弯出一个明显又好看的的弧度,眼睛斜睨了她一眼,然后收回来,“认怂了?”
“不是”,何之柔煞有介事道:“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诚如何之柔所料,珠贝被其他商队看上的消息传到了符酒楼的耳朵里,当日人就已经来了。
“符爷,看来您还是比较满意我这批货物的。”何之柔抿了桌上一口茶水。
“你故意放出这些东西已经被卖出去的消息,不就是等着我过来么。”
“老子和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第一次见你这种不怕死的。”
符酒楼似是妥协,“何二姑娘,符某我敬佩,但是你看,我耽误的这些脚程,这些东西的成本价高低还是要降一降的,不然,我的生意也难做不是。”
“那符老板如今是想降几成?”
“降原价四成。”
“两成。”何之柔想也不想就回答。
笑话,四成,和之前对半砍有什么区别。
“何二姑娘,你这……”
“降的这两成,刚好可以抵消符爷这几日的脚程。若是符爷不乐意,被困在这里的商队这么多,我们也是经常和您做生意的人,能等到现在也是我们的诚意。”
“这个价格,您若还是不满意,那我们就只好另寻其他收购的人了,难保其他人没有慧眼。”
符酒楼无奈笑笑,“何二姑娘算得真精。”
“成,那就降两成收购吧,符某倒是期待往后还能和何二姑娘一起做生意。”
*
和商队谈生意的事情一结束,螺口村里的人手头上都短暂地宽裕起来。
何之柔最近打算着,这钱要是再攒一攒,可以在罗县买一块地皮,直接做成一个规模上的珠贝加工厂,后屋用来当加工的地方,前屋用来当做售卖和其他商队交易的地方。
何之柔做在木梯的台阶上,叹了一口气,设想是很美好,可是银子压根就不够,更不要说还要聘请掌柜,工人,还有出点血让傅之廷帮忙做一些趁手的工具,还有做工具的原料更是一个难题。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把银子挣到手,不然后面的事情决计是寸步难行。这得从珠贝的物尽其用上入手。
何之柔脑子转个不停,手上也没有停着,编着手上的竹篾,终究是一心二用,在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正好擦过上次在小巫神那里扎过血的地方。
指尖上的那条横线不一会儿就渗出了几粒血珠,何之柔的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她使劲眨了眨眼,还是没有看清眼前的事务,正当她疑惑自己也不晕血时,四周的迷雾散开。
她又来到了那天真正的何之柔在井边的景象,女子脸上还是一样的惨淡和痛苦。
可是霍西茉却突然注意到握在那姑娘手中的一支青簪。
霍西茉的眼睛蓦然睁大。
那支青簪,是,邹青的……
有血慢慢地从闭着眼睛的何之柔的额头上滑落,诡异地从那只捏着青簪的手的缝隙中流入。
抱着女孩的邹青还是一副悲痛的模样,说的话也与她上次听到的相同,可上一次在邹青发髻中的青簪如今却被她紧紧捏在手中。
霍西茉脑海中下意识升起一个一个恐怖的念头。
这是何之柔在告诉她什么?她的死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有关?
一瞬间,霍西茉觉得何之柔的魂魄定是飘荡在这周围,身子止不住地发冷。
“你想告诉我什么?”霍西茉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看着倒在邹青怀里的女子问,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如果说她曾经贪恋这个世界邹青给的温情而逃避她的世界拒绝回去,那么现在,看到这诡异的何家,霍西茉只觉得到哪里都不得安生,自己就像一个没有落脚之处的浮萍。
如今,她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支着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巫神说你有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霍西茉再次试着说一些话。
四周依旧没有回应。
邹青依旧揽着何之柔哭泣,握在女孩手里的那支青簪依旧浸染着血。
霍西茉壮着胆子,往这对母女的身边小步走去,用手掌在她们眼前晃了晃,两人的姿势并没有发生变化,显然是看不见人的。
“你不说,却把我困在这里,难道真的只是想告诉我你的离世是和你母亲有关么?”
可是邹阿娘折了二十年寿数来换你。是思女过度还是心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