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延都五皇子,其母早逝,自小由皇后抚养。虽说央宁宫和皇后的延凰宫素来交好。
但这位被皇后抚养的皇子却与央宁宫并无过多来往。若是皇后宫里有什么要紧事,只叫贴身的嬷嬷来就好,怎的今日叫五皇子过来。
七皇子入陵之时,宫中不知道多少势力因少了一位皇子而大松一口气。哪怕她的廷儿只是想当一位闲散的皇子。
在这宫里许多年,顺和不得不对这位皇子的来意心有疑虑。
但到底是不能把人晾在外面。
“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长身玉立的男子被宫人徐徐领进,穿过花围,在顺和贵妃坐着的落春阁中的阶下行礼,“儿臣傅启参见顺和母妃。”
顺和抬手让他平身,宫人便领他落座。
“五皇子今日怎的有闲来央宁宫?”
“顺和母妃日日悲痛,母后心中替您难安,原本是想今日亲自过来看您,不过因着千延节在即,许多事务缠身,这才让儿臣代为看望。”
说着,叫身后的人将带来的药递给贵妃身边的琴嬷嬷。
“有心了。”
顺和拿起桌上陈茶水轻抿一口,等着傅启自动退下。五皇子既不是她的亲儿子,也不是养在她宫中的皇子,总归不能多留。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顺和见傅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面上亦露有为难之色。
见来人还是吞吞吐吐,顺和只得道:“有什么事情五皇子直说便是。”
傅启起身做了一个辑礼,郑重道:“顺和母妃,千延节在即,不过今年加了一道君臣共祈的事宜,需集天地之灵气的宝物供奉,但那宝物却又得是宫中之物,这让母后犯了难。”
“听闻……,七弟从前游历山川湖海时得一颗夜明珠,奇就奇在未经雕琢便已是浑圆一颗。母后事务缠身,便派儿臣来询问母妃,能否忍痛割爱,借七弟的遗物一用。”
千延节,大延开朝以来皇室宗亲与臣子的正式共宴,目的是为君臣一亲。延太祖设此宴目的为此番,置于是不是君臣一家亲那就得因人而异了。
顺和贵妃再次抬起茶杯轻抿一口,掩去一闪而过的探究。心中不免嘲讽,果然除了她的廷儿,在大延的皇子对于延安帝来说,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事关廷儿的遗物,明日便叫琴嬷嬷亲自送到延凰宫。”
“儿臣多谢母妃,还望母妃多顾着身体,七弟若是在天有灵,见母妃如此,定是不忍的。”
顺和贵妃微微低头,以示晓得了。
傅启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
等到五皇子消失在落春阁,案上茶香袅袅。顺和贵妃轻问:“琴娘,你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奴婢不知。”
“那便等到千延节的时候再看看吧。”
*
螺口村,何家。
傅之廷和何之舆面面相觑。
怎的今日救人的和被救的在同一间院子里出现了?
“恩人,你怎会?”
“妹妹,他他他……”
虽说是是惊讶,但傅之廷面上就是主打的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主打一个没什么变化。
“阿兄”何之柔连忙将人拉到一旁,将傅之廷的事情解释了一通。
得了解释的俊朗青年反而更加惊讶,一是延都被宠成不得章法的七皇子竟然流落至此,二是面前这位皇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不学无术。
可若不是真的不学无术,他作为曾经的丞相府之子,怎会一次都见不到这位整日游山玩水的七皇子。
莫不是这七皇子暗地里搞的是那扮猪吃虎那一套?然后被延安帝发现了,才把他流放到这里,此刻的面目才是他的真性情?
何之柔看着听了自己一番解释的兄长,全然不知这人才在自己脑子里脑补了七皇子自以为运筹帷幄,然而延安帝和其他皇子黄雀在后的戏码。
“阿兄。”
被自家妹妹拉回了神,何之舆朝傅之廷行了一礼,再次感谢救命之恩。
“不必,如今已经不是皇子了。”
聪明如何之舆,当然不能傅之廷说不是就不是,定然还是将他当成皇子一般敬着。
*
明安矿脉出事,张昂整改了罗县的矿工规矩,挖矿的工程暂停,何之舆得闲。又因为县衙内正好缺个文书的记录官,因着傅之廷的关系,何之舆直接上任,今日便是同傅之廷上值去了。
距离上次和符酒楼的争执已经过了五日。商队在每处停留的时间都是要规划脚程的。何之柔几日来注意打听,符酒楼的商队并没有离开罗县。
看来他要和她比比谁更有耐性了。
商队不来收货,何之柔倒还好,只是身边的阿婶阿姐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