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觉得何之柔这聪明劲儿定是能帮她们将价格谈下来,另一边是觉得何之柔还是个嫩瓜秧子,在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别倒是后大家辛辛苦苦做的东西最后都打了水漂,吃力不讨好。
一个院子里,围坐着一众阿婶阿姐,邹青担心自己的女儿又要被欺负,何母李茹则是不住地讥讽。
“媛子儿,你倒是说呀,到底要怎么办,这都五日了,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喝西北风啊?”
“况且,我听说和通县那个部落里的人延朝打起来了,原本说好的归降却不知道怎么就闹起来了,要是我们再不降价,这些东西怎么卖得出去?”
“阿六婆,你怎么又急起来了,之前跟着何家媛子儿你们钱也是没少赚的啊,做人有你这样败脸色的?”
“阿婶阿姐不要着急,我有办法。”何之柔缓缓道。
原本她想出的招就是需要将这些阿婶阿姐召集起来,如今这局面倒是让她少废一番功夫了。
“只要阿姐和阿婶将我们已经找到其他商队来收我们的珠贝的消息就够了。”
“啊?”
几位女子一同发出疑问。
“那这样那个符爷不是更不来了?”
“媛子儿,你不会是又骗我们吧?”
“阿婶阿姐们尽管传出去,记得传得逼真一点,保证是大家有钱赚的。”
*
“你这办法想得倒是好,可以试探符酒楼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们这批货并且势在必得,不过……”
傅之廷把玩着桌上的珠贝玩意儿,漫不经心:
“你有没有想过,符酒楼商队停在这里许久是因为岭南和中原的交界区发生边沿政治混乱,或许他是真的喜欢这批货物,但是也没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何之柔拿过男人手里的还没有磨好的贝壳,继续磨,顺便看了傅之廷一眼,“我当然知道。”
男人点了点桌子,示意她继续说。
“这批东西,符酒楼或许没有喜欢到非要的地步,但是利益让他非要。因为边沿地区的政治混乱,一众商队被困在这里之后的行程往后或许都会告吹,那么罗县终将是他们这次行程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然而这次小摩擦延朝已经派兵镇压以及协商,很快解决,但是商队耽误行程里的损失不可弥补,所以近日来他除了等我们这边将价格压下来求着他收购以外,他还四处打听有没有可以获利的东西。”
何之柔喝了口茶水润了润。
傅之廷却接上她的话头,“无一例外,罗县的大部分妇女的珠贝采回加工后都在你这里被你登记且出售,其他的草药什么的因之前的贪官山已经被采秃,打来的鱼要熏制才能运出去,需要时间。所以,最值钱的还是你手上的这些东西。”
“对”,何之柔咽下第二口茶水,“所以我让人把消息传播出去,即使符酒楼打听到我这边的实情,但他还是会主动过来找我谈一谈。”
傅之廷上挑了一下眼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易察觉,“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有点聪明。”
“聪明就聪明,怎么还有点聪明,你都夸人了怎么还这么吝啬。”
夏季的夜风吹得人舒爽,淡淡地略过何之柔的发丝,额前的几缕被吹到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抬手将其拂到耳后,继续磨着手上的贝壳。
落在男人眼底,有些俏皮。
可伸出去想要帮她别发的手又收了回来。
或许是现在的氛围有些岁月静好,霍西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傅之廷说话的时候那么不客气了。
好像不止是现在,自打把他救回来开始就是这样的对话氛围。难不成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和所处环境除了穷点其它都很惬意的缘故?
傅之廷没有说话,何之柔不敢抬头,总觉得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氛围怪怪的。
不多时,耳畔传来带着些磁性和凉意的声音。
“我吝啬?”
“咱俩谈着的时候少给你拍东西了?”
“我没让你拍。”霍西茉小声喃喃。
“你说什么?”
男人声音有点危险。
“又没真的到我的腰包里。”声音越来越中气不足。
绕是声音很小,傅之廷还是听到了,“是没进你腰包,那是因为你没要。你自己没要还怪上我了?”
不提还好,一提霍西茉立马就想到那些往事。一股莫名其妙的郁闷漫上她的心头。
那些用来做戏的东西,想想就有些生气。就像是无时无刻在提醒她两人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似的。
忍不住就怼他一句,“那本来就不能要,分了就要还给你还显得你小气。”
“我不缺钱,不用还。”
“我也不缺钱,所以不拿。”怼上头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