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时队,终于解出来了,一开始我们不知道方天理的具体结婚日期,索性以今年的7.18为基准,往前推了大十几年,就是您面前的这些。”海归让开位置给时潇,心满意足道。
黎杰拿着起钢笔捅捅海归,揶揄道:“老龟,那么明显的日期,你们科竟然一个人都想不起来,行不行啊,你们~”
海归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拐子捣向黎杰□□,避开时潇低声骂道:“你才老龟,老子的归那是盼你归来的归,你个文盲,誰大爷的能叫海王八,再说了你们外勤出了名的都是单身狗,我们科有对象的可比你们还多两个。”
黎杰躲闪不及,赶紧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小声回骂:“我就不信你上学的时候,写你大名的时候,没人写错过。”
“......!”
时潇没管旁边的闹腾的两人,眯着眼仔细查看方天理U盘里的清单,清一色的艺术品,图片,编号,出货日期很久以前的,名称也大都起得奇奇怪怪。
看不明白。
时潇皱眉吩咐海归,沉声道:“海归,这份文档备几份存档,打印万交给黎杰,黎杰,你找人去问问市里可能了解这方面的业内专家,另外送一份到我办公室。”
黎杰正色回道:“是,时队!”
要不是卓定远那孙子一听苗头不对,扯着林晦就跑去协调正妻老公小三不抓,跑去抓小三老公的案,他用得着被抓包?
真奇了怪了,这密码破得够蹊跷的。
黎杰望着时潇背影,挠了挠头。
里面内容也不像有东西挖,抵得了他们花费的精力吗,还有时队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这U盘,前段撵着屁股后面追,这真到手反倒松得很,难道是现在查的案子沾边了,时队受启发才刚想起来?
专家?林晦刚到局里那会儿不就侃侃而谈,这还用得着请外援,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卓定远打了俩喷嚏,俯下身用力捶捶被喷嚏连累扯疼的可怜小腿肚,闷声冲林晦说:“终于啊,终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咱既然今天走访出来那小子背着他老婆偷过人,说不定明天DNA鉴定结果就出来,哦吼~真相大白,然后!”
卓定远夸张地把手高举过头顶,神情奕奕小声庆祝:“咱就可以美美地请求休个小假,相个小亲——”
林晦用手挡住脸,摁住右边疯狂抽搐的眼皮,避开众人的目光,他还是做不到像卓定远这样脸皮收放自如,压低声音调侃:“然后明天张局小电话给你一打,小班再给你一加。”
还没听完,卓定远痛苦地捂脸。
“.......别说了,头已经在痛了,咱俩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我就不该幻想,只要别动不动就一级加强,我就谢天谢地。”
班倒是没加上,不过林晦觉得还不如加班呢。
林晦嘴角微抽,看着眼前造型独特的建筑,小声问:“......时潇,咱俩来艺术馆干什么?”
时潇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地点无误后,径直抬脚走进去。
林晦悻悻地摸了下鼻子,跟着时潇后面进去。
林晦眼睁睁看着时潇一言不发,抬头看一眼展馆里的展品,随即低头翻一页文档,继续向下一个展馆走去。
林晦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时潇到角落小声解释,难以启齿停顿了下:“......我真不是瞒着你,好吧好吧,我坦白,其实我对雕塑......十窍通了九窍。”
时潇终于施舍似的斜睨着林晦,缓缓开口:“那你到分局报道之前那次,身份是怎么回事?”
林晦右眼皮开始剧烈跳动,拉着时潇找个偏僻的椅子坐下,无奈辩解:“那我哪儿能知道啊,我那时候刚回洪城没多久,张局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来分局一趟,就说了时间,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既然时潇面前开了口,刀架脖子上,他今天也得倒干净。
林晦耸耸肩,他当时也挺懵的其实,人在屋檐下,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他也得上。
“......我总不好还没入职就跟顶头上司私下通电话,我就没拨回去,我也是到那儿才知道张局挖个坑等我,硬给我塞了个老师的身份,正好卓子......卓定远当时给我个台阶下,我就顺势借坡下驴——”
时潇脸色缓和几分,轻眯双眼:“所以你一开始在局里关于雕塑的——”
林晦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开口:“也不能算骗吧......关于雕塑的来历,我没话说,大多数都是我编的,但是可能从小跟我爸耳濡目染多少听了点,所以七拼八凑也像一回事,誰能想到那玩意儿里真能藏东西啊,所以你昨天问我U盘里的雕塑,我是真编不出来,......我也不想骗你。”
“至于方天理,后来你也知道,我是真认识,就是没多熟,方誉恒倒是挺熟的。”林晦说完就噤了声,半睁着眼安静地等候时潇发落,抓着时潇的手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一直没松。
林晦其实一开始也想坦白,不过多少有点丢人,他又不想在时潇面前跌份儿,所以也就藏着一直不说。
毕竟当初雕塑选修课写论文,老师还是出于善心,违心勉强给他泥塑和跟泥塑毫无关联的论文及格,聂双因为这嘲笑林晦好长一段时间。
时潇垂眼看着林晦露出手腕上表带贴着手腕系紧生怕坠下的银色腕表,声音和缓不少,径直起身,揶揄的语气却丝毫没削减:“.......知道了,比着图片,继续找找有没有相似的。有人追着,劳驾不动你。”
林晦见时潇心情还不错,试探着问:“那目的地那几个艺术馆,能不能?”
“我去,你去不去?”时潇挑了下眉,在计划表里其中一个后面打了个勾,漫不经心回。
黎杰隔着办公室门,仿佛感受到如有实质的怨念,揉了两下鼻子,才压下打喷嚏的感觉,苦恼地抓着头,这两天他拜访不少业内知名人士,腿都细了。
黎杰推开时潇办公室的门:“时队,怎么说呢,我是真听不懂,具体的我跟窦寻也都跟那些老师打过招呼录过音,全都发给您了,大致形容下进展。”
“大道理一堆,但是吧,狗屁不通。”
黎杰吞了吞口水,瞥了眼老神在在的林晦,压低声音言简意赅总结:“他们说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誰做的,更别说创作者的心境和......人生经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仨字——不知道。”
“至于用途,大概就是沦为一些爱好者的私人藏品,要不还是让时队问林晦,打小接受过熏陶的肯定比我这音乐世家走出的半吊子强不是?你还是跟我在时队面前求求情,让我翻台账都比打瞌睡强。我跟你说,我那边还真加班串门问过,特好交差。”
旁边鹌鹑样当背景板的林晦心安了,这不也跟他差不了多少,最起码时潇早点歇了艺术馆的心。
他倒是有心变换成约会,也耐不住时潇一个展馆接着一个展馆逛,时不时还顺道进去跟人套套信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