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林子，黎杰说任娉婷来做笔录了，三天不到，真够速度。幸好咱俩今天任务解决的早，应该刚好能赶上。”

卓定远勾肩搭背搡着林晦到门口，不见外地扯过林晦手腕的表看时间，他还真没见过林晦上班带表，还挺新，就是低调随和的风格跟林晦审美真不搭调。

关键袖子撸那么老高，他还真不能装看不到。

“新换的？”

林晦瞄见进询问室的时潇，手无害自然地把袖子扯回手腕，哪怕时潇可能都没看他，笑容也毫不吝啬：“......嗯，对象给买的。”

“哦，对象买的，怪不得不像你风......！对象买的？！！你啥时候有对象的，我靠，就一不放假的双休你，你脱单了？！”

卓定远捂住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刚维持治安被群众拐杖不小心戳的腰这会儿明显也不疼了，一蹦三尺高，差点挂路过同事身上。

吴漾一个眼神瞄过来，卓定远支支吾吾落回地上，拿他俩回局里路上前讨论汤郍那个话题借坡下驴，效果不错，越分析神情越严肃。

“林晦，你说汤郍有那个实力不声不响送走那些孩子，直到现在才爆出来，咱队里拿着名册去山区走访的那几个哥们，硬是一点线索没找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帮了不少——那些孩子......”

林晦眉头紧皱，聂双那边给他的反馈是汤郍实力有限，最起码那么多孩子不翼而飞的事，单凭汤郍一个人干不出来，里面的前员工反馈说，名册上失踪的孩子有不少是被接走的，不过发生在很久以前，他自己也记不清。

卓定远蹭到吴漾旁边借耳机，皱眉道：“孤儿院孩子来源，事发之后，时队特别按名册分类过，有些一出生有残疾被父母丢弃，有些是父母发生意外被送去，有些没原因，就是被父母丢掉的。他挑选的目标太明确，小孩子，长得好看，而且无父无母，我总感觉汤郍背后......可能有个组织。”

吴漾知道的可能没林晦多，起码比卓定远多，既然卓定远开的口，他说了也无妨，就是这话残忍但是——

“不觉得如果真的是个贩卖组织，万康孤儿院丢失的儿童体量......其实太小了吗？”

吴漾定了定神，平日干正事就雷厉风行的声音放缓不少，压抑道：“就好像那些孩子像添头一样，汤郍的经济实力负担不起贩卖组织的开销，那些畜生贪欲有多强烈，那些......失踪的孩子数量，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发财梦，除非......”

......除非数量远不止统计的这些，这是他们预期最坏的结果，也是他们从调查开始，竭尽所有资源要剖出来的东西。

“先查吧，那些孩子——会找到的。”

林晦的后半句近乎希冀般呢喃，望着监控下面色和善的时潇，也不知道是对其他人说，还是对他自己。

妆容精致的任娉婷正襟危坐，对着时潇开口语气和缓：“您好，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上次林警官让我查的那件事，我已经核实过了，我确实曾经向白女士索要过一枚U盘，但是我们公司要的那枚并不是白女士的，而是方天理先生的。”

“为什么方天理的U盘，你们要找白月梅讨要？”

任娉婷神情不变，淡定回答：“因为那段时间方先生在闭关，您知道的艺术家都会有些癖好，我们自然也会尊重，但是工作缘故，我们又急需，不得已才麻烦白女士。”

“白月梅当时表现怎么样？”

任娉婷摇了摇头，含蓄道：“很抱歉，时间太久远，这我并不记得。”

任娉婷顿了顿，语气带着疑问：“不过，那枚U盘不久后，方天理先生就已经交给我们了，时至今日，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时潇神情微动，方天理的U盘明明还在证物科存档，怎么可能还在林氏大厦？

时潇语气听不出明显的起伏：“方天理的那枚U盘，任女士今天带了吗？”

任娉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眉头轻挑。

“U盘只是媒介，用完之后自然是销毁了，不过数据如果警官同志需要，倒是可以调取一下，不过，.......毕竟是一年以前发生的事，我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这回答，无懈可击。时队，据任娉婷所说，方天理交到他们公司的那枚U盘，上下经手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时间又过了那么久——那数据？咱追不追？”

吴漾看着离开的任娉婷，忍不住咂舌，睨着赶在时队出来前离开已经从拐角消失的‘田螺小子’，手里拿着卓定远他俩顺道带来的笔录册。

“时队，虽然火灾的事算了了，但是看来方天理藏的那U盘还是跳不过去，老海让我问您后续咋整，要是这任娉婷没说假话，白月梅嘴里就不真了，咱拿着这再去白月梅嘴里套套话？这密码能是什么，藏得真够严实。”

时潇合上卷宗，无声地呼口气，垂下眼吩咐：“既然竭力援助，那就查查，能查出来更好。除非这条路彻底堵死，再说别的，吴漾，U盘那边老海看的怎么样？”

没破开啊，还能怎么......，等等！

时队打哑谜的时候不多。

有话一般也是直说，除非这话正大光明说不得，吴漾惊觉，打了个寒颤，突然反应过来：“咳咳咳，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没人打上U盘的心思，时队，咱要不也小小地钓鱼——”

窗户前背过身的时潇，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向门口多出来的桌子，下巴微抬：“U盘没事，那边呢？”

脑子被气氛刺激得紧绷的弦Duang的一声断开，吴漾双商彻底下线，时队这第一剑又调头斩上枕边人了？

要完，要是时队知道林晦先一步去老海那儿还是他放任的，会不会劈了他先？

卓定远撅着屁股托着腮帮子，盯着那个黑色的U盘使劲看：“好家伙，这兜兜转转一大圈，感情又回来这U盘上。那个碎的雕塑，碎片都被证物科的拿显微镜扫八遍了。”

黎杰跟在时潇后面走进来，趁时潇不注意，调整方向避开重要的文件，一脚踹在卓定远的屁股上，咋呼道：

“你说方天理这个人怎么这么矛盾，你说他想藏起来就干脆弄个加密的呗，干嘛又设个密码，又裹个密封袋藏雕塑里，为啥呢？就算是王炸，当对三使了能有啥用？”

老海看着即将扭打起来的两人，一脚踹开一个，心疼道：“你们外勤活儿那么松快，干脆就转咱这儿打工，你俩想打架？！有胆量去领导办公室门口打，......长点眼，誰要是敢碰到证物架，我老海分分钟给你挂办公室当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