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内的尖啸在我越靠近他时就越严重,我也能隐约感受到不同力量的排斥和波动。
也许我现在过去反而会让他更难受。
但我也仍想要让布格姆的星空驱散他漆黑的噩梦,因为除此之外,我好像无法再作为朋友为他们做什么了。
我就那样站在原地踟蹰着,盯着赛诺因难受而皱起的眉,眼睫一颤一颤……
好像要醒来了!
我下意识踮起脚尖向前倾了倾,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只好匆忙躲到了门后。
“赛诺,你醒了?”
是熟悉的声音。
我侧着身子,看到了居勒什先生的身影,却没理由地保持着沉默,僵着身子蹲在门后,不发出一点声音。
“老师……?”赛诺的声音比起记忆中的要更微弱和沙哑,“好难受……”
“再坚持一下,赛诺,保持安静,我带你离开。”
我听到居勒什先生这么说。
“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压制就好了,你会没事的。”
我之前并没有见过几次居勒什先生战斗的模样,但他现在收拾好了必备的东西,熟练地躲开了巡逻的人员,就好像一个老练的猎人。
我沉默地跟着他们,也许被察觉到了一些,居勒什先生不时回头调整路线,但我并没有出声去叫住他们或者表明身份。
安静地走,安静地看,就和过去一样。
直到因为多绕了些路线,他们几乎要与守卫避无可避了,我看着赛诺被斗篷包裹起来仅能看到一点的通红到病态的脸,想到缄默之殿一直以来追寻的完整的赫曼努比斯的力量。
伸手,将小碗扔了出去。
正与他们的方向相反。
我扯下手上缠着的发带,无措地站在碗前,像不小心打碎碗的孩子。
然后在我的余光中,守卫的问询里,月光下的人影就渐渐变小、变模糊了。
可以想得到明天缄默之殿会是怎样混乱的场景,但我又觉得,等到赛索斯醒来,如果我和他讲,也许能听到与其他声音不那么相同的观点,或者,也许是对这样行为不赞同但仍祝福好友的声音。
尽管也许没有机会向赛诺分享布格姆的星空,欠下的一份星空没法还给他,但总归还有另一个能够分享、能够偿还的“也许”。
我这么想着,用缠着绷带的手撑着床面,看着床对着的墙面壁思过,时间就一点点流逝了。
流逝着,流逝着,我听到了赛索斯醒来的消息。
尽管他们让我面壁思过,但其实当晚也没有特别明确的证据,现在得到赛索斯醒来且基本恢复健康的消息,没有人来得及计较我偷偷从房间跑出来的行为。
仗着个子矮,我挤到了床前,看到了刚刚醒来的赛索斯,看到了他格外熟悉的颜色独特的眼睛。
然后我又一次地,保持了沉默。
在格外熟悉的预感之中,赛索斯低头看向了我,眼中带着些茫然。
“你是……?”
我于是又等到了结果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