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云无奈扶额,悄摸摸就想溜走。
“别走啊,酒还没有喝呢?”郑博文一手捞过他,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走,郑博文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几乎将人完全箍住。
还是那么幼稚,当了将军以后,更是幼稚加上蛮力。
许凌云被他勒得喘不过来气,抬手拍了怕他挂在肩膀上的手。
“松一松!”
姜忱朝两人招了招手。
望着时辰也的确不早了,打算就此告别。
“我要回去了。”
游行舟明白,“好,我送你。”
她真的欠了游行舟太多人情,恐怕难以还清,自然是能够不麻烦他最好。
“不用了,就在前面,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不是还要吃酒吗?”
她望了一眼在身后等着的两人。
结果,两人心有灵犀地转过身,只留下两个背影。确切说,许凌云是被郑博文硬掰过身的。
游行舟口气随意,“无所谓,他们自己等会就回去了,走吧。”
听着他不容置喙的声音,姜忱只好跟在他身后,眼角余光瞥见方才站着的两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短短的一段路,姜忱脑中思绪万千,譬如该说那只螃蟹,亦或者他特意带自己去郑府见见人。
想得太多,就致使许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游行舟一派从容自适,丝毫不见拘谨,遇见稀奇的商铺,还会驻足在手艺人的摊子前。
“你想要这个吗?”姜忱看他手里拿着一个泥塑的福娃娃,胖头憨笑,娃娃身上也染上了喜庆的红色。
游行舟嘴角含笑,盯着它傻乐。
商贩见商机送上门来,忙不迭向他们介绍,“夫人,这是福娃娃,放在家里可以促进夫妻感情和睦,给你家相公买一个吧?”
姜忱被他的称呼吓了一跳,手里的钱袋子差点掉落在地。
游行舟歪头坏笑,“就给他买一个吧!”
他还将福娃娃递到姜忱面前,好让她看个清楚,灼灼目光注视下,姜忱再狠心,也不好拒绝。
姜忱知道他是故意的,在老板期待的神情下,自掏腰包,一口气买下两个福娃娃。
“给,都是你的。”
“哈哈哈,”游行舟哄然大笑,看着另一只手里面的福娃娃,蓝色短衫,头上束冠,不管怎么瞧,都是个男娃娃。
“还是一对儿呢?这不巧了吗?”他自话自说,姜忱才反应过来味。
拿错了?
老板笑眯眯看着两人,“老爷夫人,郎才女貌,便是月老都找不到这样般配的夫妻。”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姜忱大声要辩解,游行舟谢过老板的祝福,拉着她向前走。
“不是什么关系?”游行舟故作糊涂,指着手里的那对福娃娃,“老板说的是他们,你以为呢?”
他的手指点了点女娃娃的鼻尖,姜忱莫名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心虚地摸了摸脖子。
晚风微凉,两人却默契地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行在路上,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
“你日后作何打算?”
姜忱踩着地上的影子,脚步轻快,“我想找个谋生的法子,赚些钱。”
“我可以帮你。”游行舟淡淡道,“你不应觉得太过亏欠我,待到日后你发达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姜忱低眉顺目,没有言语。
“我可以等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哪怕我等多久都愿意。”
姜忱虚晃一下,游行舟忙拉住她将倒未倒的身子。
距离被骤然拉近,姜忱恍如被他眼中深沉的情绪烫到,一把将人推开。
一时不察,用力之大,游行舟晃了晃。
“没事吧?”
游行舟捏紧了手里的福娃娃,硌得手心放疼,也没有松开手。
“没事,”游行舟镇定说道。
姜忱这才缓缓向前走,神色黯然,“等什么呢?”
她的声音微弱,像是在问游行舟,也像是在自说自话。
明明耳边的风声呼啸,脱口而出的话像是转了个弯,送到游行舟耳边,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值得的人,等多久都不算晚。若是真没个结局,我也甘之如饴。”
夜晚,姜忱手臂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睡觉,脑中思绪混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游行舟意有所指的话,她想,大概明白他的心意了。
不过,她不敢回应,不敢有承诺,她怕有始无终,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想了想,深深叹了口气。
本以为竹青睡得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岂料,在她数不清多少次轻轻翻身时,竹青陡然开口说话。
“姑娘怎么晚没事,是有什么心事吗?”
姜忱有些歉意,“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而后,她索性掀开被角,要穿衣起身。
竹青睁开双眼,双臂撑在身体下,支起半个身子,“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睡不着,想着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