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璟和有些不好意思的举手打断了帝尧,他问:“不好意思,烈火灼云台是什么?”
“云是指天道用来传召诸神的金箔,台便是酬勤台,所谓烈火灼云台通俗点说就是透着火光的金箔,这是我们给它起的代称,意思是有危险,且天道也处理不了。”
纪璟和哦了一声,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不理解为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要用这么个听不懂的代称。
不过秉持着尊重各界文化的心理,纪璟和保持了沉默,等着帝尧继续往下讲。
“收到灼云台后,作为八城帝君要赶回酬勤台,各城神官则先行隐蔽气息藏匿本体,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羲和。”
羲和的明阳城神官不多,主要因为她脾气实在不好,能忍她的神官少之又少,所以加上她也一共就五条命。
陷入夜色中的会议室似乎也被窗外的冷气感染,纵然室内暖如春日,帝尧还是手脚发冷,就像他最后见到羲和那天一样。
“她当时伤的很重,我看到她右臂上有一刀很长的伤痕,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让我快点走,她说,在她没主动散出神力找我前,让我隐藏神力。”
帝尧扶着额头,试图驱散身上的冷意,“她还说,他们的目的不只是神界。”
“伤痕?”长离眉头紧锁,羲和的佩剑乾曜能斩世间至阴之物,就连青玉见了她都要离远些,至少在他们中没人能轻易伤到她。
帝尧以为长离在反问自己,他言辞恳切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翻看我的识海!我最后是被她从望月涯踹下去的……”
纪璟和感觉自己嘴角动了动,他连忙捂住嘴把笑意挡了回去。
“没了?”青玉问。
帝尧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在掉下望月涯时,我隐约听见有人和羲和说话。”
青玉:“你先说,我在诊断你是不是被羲和踹出了脑震荡。”
“我……”帝尧面露难色,良久才道:“我没听懂,那个语调很奇怪,有点像古音,但是和我们曾经说的又不太一样。”
“模仿个大致的语调就好。”青玉道。
帝尧回想起那天从风中飘来的声音,他按照记忆中的语调将它还原,只可惜他不是语言天才,每个发音落在纪璟和耳中都不成字句。
青玉眼眸微眯,脸上忽然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见她显然听过这种语言,长离问:“这是什么意思?”
“好久不见。”青玉放过了手心里差点被她碾成渣的纸巾,“这个语调是上古妖族的语言,就算是花千树也未必能听懂。”
“你是说我见到的不是羲和?”帝尧惊讶的差点破音。
青玉实在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是从哪个器官思考得来的。她闭上眼强制自己冷静,毕竟如今帝尧知道的细节最多,一巴掌拍死他线索就全断了。
帝尧自己也察觉到青玉脸上的无语,他干笑了两声,小声说道:“当我没说过。”
“他不是在和羲和说话。”长离问:“你见到羲和时,她有带上乾曜吗?”
经长离提醒,帝尧忽然想起来了更多的细节,“有啊,奥!对,当时她整个人都靠乾曜的剑身撑着,我是想去扶她,结果先被她的神力震退,然后才被她踹了下去!”
“乾曜原本是被镇压在淮水下的,据说……”长离若有所思的看了青玉一眼,青玉虽然没明说,但他知道青玉不喜欢他追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见青玉嘴角明显弯了下去,长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刚才她接了自己的蛋糕而有些飘飘然了。
明明青玉没明确表示过将他做的那些事翻篇,也许只是因为帝尧在所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据说什么?”纪璟和是最爱听神界这些八卦的,结果长离这话说一半没了下文,急得他心底痒痒。
好在帝尧泡在天机阁里的时间不比长离少,他顺其自然的接话道:“羲和的配剑乾曜,原本是把绝世妖剑,是妖皇凤柒以妖骨炼成的,听说第一个死在这把剑下的,是……”
帝尧忽然打了个冷颤,那个名字徘徊在他嘴边,但又不敢当着青玉的面说出来。
他总算知道为何长离会说一半卡壳了,他如丧考妣的看了长离一眼,长离回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谁啊?”神经大条如纪璟和,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传闻换了两个人,竟然都没能讲完。
他看了看眼神四散的长离和只看地面的帝尧,又看了看从谈论起乾曜就没再接话的青玉。
纪璟和福至心灵,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一片雷区蹦迪了,然而留给他忏悔和留遗言的时间不多,因为青玉已经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天机阁第三排第六列,《淮水旧事》,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天机阁看看。”青玉转身对着帝尧道:“带我去看看出问题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