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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110章 贝尔斯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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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再加十杯给我,记账,”灾祸说,“但你说请我喝。”

罗戈手上的动作整个顿住。

“那就抵扣吧,”灾祸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酒。”

玄逐归记得塔尔有时候也会做这个动作,他既知道这个独有的称呼,又和蕾妮西亚是旧识。这样的人应该只存在于塔尔身边,可符合条件的又只有一个虞影溯。

“虞影溯?”玄逐归皱着眉。

“他改名了,现在叫羽溯,还在赌场里混着呢,”灾祸吹了吹热气,第一杯热红酒一饮而尽,“你说他们为什么可以相安无事地坐在那里聊天?明明从来都没见过。”

“我更奇怪那个白色头发的为什么能在那里不被赶出来,”玄逐归抿了一口麦芽酒,“他……”

玄逐归的余光瞄到了楼梯转角的动静,一转头,看见他刚说到的那位“白毛”也出现在了转角。他径直走到吧台边,把两杯热红酒装进托盘,端下去之后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又出来了,走到玄逐归身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之后转向灾祸。

“他干什么去了?”他问。

“赌钱,”灾祸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随手就扔给了虞影溯,“他还在里面,但我把这个捎出来了。”

“押金?”虞影溯接过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又问,“这什么钥匙?”

玄逐归听得心下一惊,进入梦塔时付的押金只有出来了才拿得回去,能从守门人那里把押金偷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身边这个黑炭这么厉害?

“不知道,看着很值钱,他从一个长着猫耳朵的小孩……也不是小孩,反正就是别人口袋里掏出来的,”灾祸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架着脸,“老熟手了。”

吧台里的罗戈闻言动作一顿。

“偶尔,没有很熟,”白毛不知道在给谁辩解,“我们在无间塔见到了塔主。”

“我没见到,但他赌得很大,被不少人围观。我大概看了一眼,一层没有他对手,挺顺利的,收获颇丰,”灾祸问罗戈要了第二杯热红酒,抿了一口后皱了皱眉,说,“老板,酒煮过了。”

玄逐归被他俩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内容听得七七八八,但一句话也插不上。

“两位,”他说,“报个名字?”

“我的没起好,真没起好,”虞影溯笑道,“但你应该见过他。”

玄逐归找不到关于碳的记忆。

“哦,我忘了,我在外面没人形,”灾祸恍然大悟,他的左手化作黑色流体,变成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球,“我们在莫蒂兰恰平原见过,就那天你们俩说要比谁杀的吸血鬼多,我是他手里的那个,名字叫灾祸,我妈说是我爹听了蕾妮西亚的教唆一拍脑袋取的。”

玄逐归喝酒的动作顿在一半,总算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从何而来了。他还想问塔尔为什么来了这边都没带武器,敢情是武器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左边的白毛没喝酒,他问罗戈要了杯冰水,背对着身后进进出出的客人,似乎在听他们聊天。酒馆这种地方总是能听见很多大事小事,他初到无梦城,在这里搜集消息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我以为你能留在里面,”玄逐归说,“他们……”

“一句话都没说,塔尔坐下了,那位殿下在抽烟斗,”虞影溯喝了一口冰水,“所以我出来了。”

玄逐归有些意外:“十多分钟都没说话?”

“谁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刚才我把酒送下去的时候……塔尔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虞影溯苦笑,“我没见过他这副表情,灾祸,他是不是又把感应关了?”

“早关了,我压根联系不上他,下面气氛太可怕了,”灾祸点了点桌子,和罗戈说,“你这地下三层今天保得住吗?要么多记点账,我那十杯热红酒就不要了。”

罗戈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谢谢你,端给他第三杯热红酒。

“你手上这个纹章要不还是遮一下,虽然没人敢惹你,但这里好歹是清道夫的地盘,”玄逐归说,“虽说烙印和永夜矿脉那三个不一样,但总归还是古代恶魔。”

“遮不了,放着吧,”虞影溯嚼碎了冰块,“你后颈中间也有一个,是谁的?”

玄逐归下意识的就用手捂住了脖子,他颈后的纹章平时可以正巧被衣服和头发遮住,但坐下之后被看见也不算稀奇。

“王权的,”玄逐归低声道,“差不多一年后就会消失,在那之前——”

他被木门拍打墙面的声音截断了话语,这里很少有人敢放肆,但总有人愿意挑战。玄逐归往门口望去,不料却见到了一张熟悉至极的脸。虞影溯模样的来者就这么将门口堵了个严实,他来势汹汹,披着一件拖地的黑色斗篷,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十分骇人。

整个酒馆一层瞬间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摘下了兜帽,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往里迈了一步,鞋跟的声响被寂静无限放大。

“灾祸,”羽溯冷声道,“交出来。”

灾祸端着杯子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但显然没什么诚意。

“交什么?”灾祸悠哉地喝了口酒,“我可没从你这里顺走什么东西。”

灾祸把那个“你”咬得很重,虞影溯在一旁险些笑出声,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羽溯环视了一圈酒馆一层,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身边的玄逐归身上。后者手里还捧着空酒杯准备去夹冰块,他一开始只觉得声音有些眼熟,这一转眼才认出这是谁。

羽溯皱了皱眉,从记忆里找出了他的名字:“玄逐归?”

“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玄逐归抬手把冰扔进了玻璃杯,“挺好,你还活着。”

虞影溯暗中给羽溯递了个手势,让他别挑衅。

“我的小主人也活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羽溯反应很快,“冒犯了,刚才火气有点大,不知道这里……竟然有熟人在。”

灾祸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羽溯要的钥匙左右也不在他身上,要找也是找虞影溯的麻烦。他不知道虞影溯和这个替身有什么好通气的,过了两秒才忽然想起来这两位其实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比一个心黑。

“你说押金?”虞影溯朝楼梯口抬了抬下巴,“就在你那小主人手里,想要的话自己去拿,我想他可能看在往日情分上……会给你的。”

灾祸忽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只要你还能活着出来。”

外面似乎下雪了,但他们刚从无间塔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晴天,就这么短短时间之内,积雪已经能没过行人的脚踝。羽溯关上了门,外面的风冷得刺骨,天已然阴沉了下来。

“喝什么?”罗戈冷不丁地问。

“一杯热红酒,劳驾,”羽溯摆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我相信您这里还有多余的量。”

能在无梦城令魔族忌惮的吸血鬼必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罗戈还记得落荒而逃的多尔切,而直接见到他之时才能更直观地感受到可怕之处。黑漆漆的斗篷底下罩着浓郁得几乎溢出来的法力,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他却能看得清。

“最后一杯,”罗戈道,“三十金币。”

虞影溯心想好家伙么,真是会狮子大开口。但羽溯似乎不在意,他抬手就从斗篷里捞出一个盒子,放在了木桌上。

“够吗?”羽溯问。

罗戈认得那个盒子,这东西原本应该在一层最有本事的荷官手里,但虞影溯却拿到了。

“不抵物件,”罗戈给他推了回去,“就算把陈安的枕头拿来都没用,三十金币,麻烦现金。”

羽溯倒也不恼火,他伸手打开了盒子,把里面的金币倒出来后又收了回去。虞影溯挑了挑眉,这东西应该是个储物用的盒子,他没有在羽溯开盒子的瞬间看见任何东西,金币仿佛是从黑暗中凭空出现的一般。

“厉害,”玄逐归评价道,“刮目相看。”

他认识这个木盒,梦塔的荷官人手一个。这东西通常不会被赌徒拿走,除非他赢了太多,多到需要动用梦塔的地下钱库才能付得起赌资。那位荷官要倒大霉了,他不仅得赔上陈安亏的钱,还得在梦塔打白工,直到工资抵得上这个木盒。

但那可是赌场,没有谁能抵抗得住大把来钱的诱惑,因此多得是把命赎进去的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罗戈眼睛都没抬就把热红酒给了羽溯,这自然也让一些早来没喝到的客人心生不满。无梦城从不缺挑事的人,罗戈贝尔斯酒馆的第一张桌子被掀翻后不到两秒就有了继承者,装麦芽酒的玻璃杯碎了一地,连带着整个一层都酒香四溢。

罗戈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看了一眼,朝第一个掀桌子的家伙说了句“五百金币”,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五百?你他妈抢钱的还是开酒馆的!”那人踢开了脚边的碎玻璃,正巧打在了虞影溯的椅子腿上,“不想做生意开什么门?看人下碟倒是有一套!”

羽溯瞟了他一眼,坐在了灾祸身边的高凳上,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钱吗?”罗戈这回眼都没抬,“没钱跟我说一声。”

“没有!有个屁!”那人骂骂咧咧,“你把老子卖了都拿不到这么多钱,傻逼。”

虞影溯听见有人在啧嘴,可能是因为酒溅到了裤脚,弄脏了新买的衣服。那位惹事人的火最初显然是冲着羽溯发的,但罗戈一句“五百”就把怨愤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没必要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他看着这位酒馆老板,发现越是盯着就越是眼熟,和先前在路边遇到的那个晒太阳的邋遢汉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

“贝尔斯,”罗戈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吃饭。”

他后半句话是对着楼梯口边的一间黑屋子说的,虞影溯根本没察觉到里面有什么活着的东西,但罗戈话音刚落,一道漆黑的线就沿着墙壁爬到了天花板,最终停在了惹事之人的头顶。

“别眨眼,”玄逐归低声笑道,“这可是个吃人的酒馆。”

黑线张开了嘴,裂缝之中挤出了一个没有形状的东西。惹事之人被一张血盆大口吸了进去,没有人听见他的尖叫和呼救,连带着地上的麦芽酒和碎玻璃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似乎悄无声息地就被吞噬了,除了两张被掀翻的桌子,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曾经站在这里过。

“你让贝尔斯吃了顿饱饭,这杯酒免了,”罗戈对羽溯说,“欢迎来到无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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