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京城风云变幻。
顺亲王司马庆被亲信告发谋逆,牵连出其私挖金矿、走私黄金、私印钱币、勾结党羽等十项大罪,被称为“十宗罪”。
此事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顺亲王一直以来无心朝政,一心风月,甚至是有些懦弱胆小的,且顺亲王是摄政王司马堂把持朝政以来唯一一个还留下的亲王,顺亲王和摄政王的关系一直很好。
谁也没曾想到这样一个万事不管的顺亲王,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谋逆。
但是在诸多铁证以及人证之下,众人不得不信,司马庆被暂时拘禁在了顺亲王府。
当然还有一些朝臣极力为司马庆开脱,但随后发生的事,再无人敢为司马庆求情。
司马庆被拘禁的第二日晚上,顺亲王府被叛党所袭,救走了司马庆。
同时,京城卫军副使打开城门,司马庆带叛党逼宫承裕帝。
然而这一切都在司马堂的意料之中。
顺亲王府轻易被袭乃司马堂刻意放松守卫。
卫军副使反叛也在司马堂的掌控之中,副使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于明山监视。
司马庆此行无异于被瓮中捉鳖。
群臣众目睽睽之下,司马庆剑指承裕帝,被司马堂一箭射出阻止。
司马庆反叛之事已成定局。
叛党系数诛杀,司马庆被暂囚于诏狱之中。
大荀诏狱,一般是用于囚禁犯了大罪的皇族重臣。
所谓重罪,不是谋反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此等犯人一般无人敢探望。
常年安静的诏狱之中,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佬许
一道人影停在了一个还算整洁的牢房前。
牢头将锁着的牢房门打开,恭敬的给来人让开道路:“摄政王请。”
司马堂走入牢房,曹谭示意牢头离开,自己则站在不近不远处,刚好听不见二人谈话,也刚好能观察二人情况。
牢中之人背对的门,听见动静,并未转身:“我就知道你会来。”声音无悲无喜。
说完,转过身,正是司马庆:“除了你,也没人敢来看我这个反王了吧。”
司马庆原本平凡且玩世不恭的脸上,是从未在外面面前展露过的冷然,手臂上还有逼宫时被司马堂射伤的包扎。
“为什么?”司马堂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要好的弟弟,问出了心中疑惑。
“为什么?”司马庆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司马堂,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就凭大荀灭了我母亲的国,司马玄那老匹夫逼纳我母亲为妃,又放任卫贵妃害死我母亲,让我的童年过得猪狗不如!
我恨啊,你还问我为什么?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不计前嫌地为卫氏那个贱人的孙子卖命?”
司马庆歇斯底里,似乎有些癫狂。
宫里都说他的母亲是个下等宫女,其实他的母亲乃南平公主,司马玄则是司马堂和他的父亲,那个宠爱卫贵妃,不顾他人死活的昏君!
先帝司马全,也就是他们二人的兄长,便是司马玄的宠妃卫贵妃所出,现在的承裕帝自然也就是卫贵妃的孙子。
司马庆怨恨的看着司马堂:“你知道吗,从我出生,我的母亲便告诉我要复仇,要颠覆这大荀,要把卫氏千刀万剐。
我们母子两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只有你,我的好四哥,我以为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我们两个心中都充满了对大荀,对卫氏的仇恨。
当初司马全死了,你带兵进京,你知我心中有多高兴啊,我多么希望是你,登基的是你!这样,我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嘱托了吧。
可是最后,你却告诉我,你要放弃那唾手可得的皇位,去扶持那样一个黄毛小儿!甚至他还是卫氏的血脉!”
司马堂看着司马庆癫狂的样子,有些痛惜:“小时候,我记得你经常跟我说你母妃对的压抑,虽然你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到你并不赞同你母妃,也不想听从你母妃。
你说你想要当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不受拘束。这么些年,我一直记着,因此许你荣华富贵,不问政事,我以为这便是你所求。”
司马庆跪在地上,抬起猩红的眸子:“我的好四哥啊。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我母亲说起她的仇恨的吗?是从我有记忆以来,整整十年啊!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
这些仇恨,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有这些仇恨在我如何能潇洒自在?从前,我希冀于你来帮我完成,可这么多年来,我看清了,你就是个懦夫,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这些叛党,都是当年忠于南平的旧人,他们先是想办法进宫找到了我母亲,可惜的是,我母亲早已被折磨病逝。”
“所以,他们他们又找到了你,以你的名义,集结起南平余孽和那些反对大荀的人。”司马堂接过话。
司马堂想说,他从来志不在皇位,他只想治天下太平,只要天下太平,他做不做皇帝都无所谓。
他也想说,承裕帝司马祁年纪虽小,可明君之姿已初显,有容人的气量,也有过人的胆识,他和他的父亲,他的祖父,祖母都不一样。
可司马堂也知道,说这些对司马庆来说都无意义,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他这次来,也只是为了两个答案罢了。
“你们本次夜袭,准备并不充分,错漏也百出。”此事司马堂心中有些猜测,但还需要司马庆亲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