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庆说出萦绕在心头多年的秘密,心头竟觉得松快了许多,他擦干脸上的泪,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说起来有些可笑。这样的日子我过腻了。一开始,我的确满心仇恨,想要复仇。可后来,复不复仇,已经不是我说的算的了,我背后千万人,都逼着我去做。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为了复仇,还是只是他们达到目的的一个棋子。”
说罢,司马庆颓然一笑:“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了吧。”
司马堂定定的看着司马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于景宜。”
“呵”司马庆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司马堂,似嫉妒,又似怨恨:“你果然在意她。
谁让她太聪敏了,发现了我的身份。不用我动手,我身边的人自会去杀了她。
当然,我也没有阻止。凭什么你既是这万人尊崇的摄政王,又可以得到一个倾心相爱的知己?我太嫉妒了,嫉妒的我要毁了她!”
司马堂没再说任何话,负手走了出去。
“我的好四哥啊,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怜悯,我这一生,本就是个错误,是时候结束了。”牢房的锁又重重锁上,沉重的锁链触碰声掩住了司马庆的喃喃自语。
曹谭跟在司马堂身后出了诏狱,看着司马堂的神色,有些不解。
主子这到底是对顺亲王是个什么意思?
“主子?”曹谭试探道。
司马堂看着炎炎烈日,眼前有些恍惚,仿佛又想起了那个在他身后粘着他的弟弟。
良久。
“圣上可说怎么处置?”
曹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司马堂问的是司马庆:“今日圣上还派了御前公公来传话,说其余叛党诛九族格杀勿论,顺亲......反王圣上说由您裁决。”
说完,曹谭望着看不出情绪的司马堂,等待着他的意见。
过了不知多久:“圣上今年也弱冠了,明年开春便该选立皇后,正式亲政。这是某拟大罪,圣上自己定夺便可。”
“是。”顿了顿,曹谭又问:“主子,那我们回府?”
司马堂想起那道身影,摇了摇头:“去大理寺吧。”
大理寺是司马堂分管的部门,其中有他办公食宿的一应设施。
曹谭摸了摸头,有些不明白,自从反王被抓,主子已有五日未回摄政王府了。
难道是和夫人闹了别扭了?
顺亲王谋逆一案,本无悬念,虽说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查,但也只是走个过场,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拎不清。
谋逆是板上钉钉的了,其他的人也好判。
只这顺亲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叔叔,摄政王的亲弟弟,皇室血脉,还得这二人拿主意。
这些事,本是摄政王拿主意惯了的,可这次摄政王竟说让圣上拿主意。
圣上还行亲政,且也从未遇到过这等大事,奈何摄政王是铁了心的不管,圣上虽有些为难,但到底下了判定。
七月中,顺亲王谋反一事有了定论。
念在顺亲王有功,且被奸人挑唆,才犯下大错,褫夺皇室玉牒贬为庶人,幽禁顺亲王府,终身不得出。
此令一出,赞承裕帝仁慈的有之,劝承裕帝不能妇人之仁的也有之,更甚者说承裕帝是碍于司马堂的面子不得不留司马庆一命。
司马堂这段时间一直称病未曾上朝,在听到曹谭汇报此事后,只了然地道:“我们的这位陛下,羽翼渐渐丰满了。”
京中诸事皆平,大荀再无外患。
距离于景宜上次见到司马堂,已有半月有余。
“小姐,摄政王怎得这么久也不来?”金盏有些忧愁。
摄政王宠爱小姐,她是很高兴的,她觉得以摄政王喜爱小姐程度,小姐说不定能当王妃。现在摄政王不来,她自然也很担忧。
于景宜只专心手中的簪子:“摄政王府是他的,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还需要跟你我汇报吗?”
金盏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于小姐,殿下派我来给您送东西。”
门外传来官家的声音。
金盏顿时眉开眼笑:“诶,来了。小姐,您看摄政王还是念着您的。”
说罢,金盏便出门去拿东西。
于景宜笑了笑,专心完成了玉簪上的坠的翠玉上“宜”字的最后一笔。
此事,金盏也拿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金盏面上喜气洋洋:“小姐,您快打开看看,摄政王给你送了什么。”
于景宜接过,是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盒,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通关文牒,一本“金元宜”身份的户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