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阶白装作没听见,携着刚送完尸体回来的宣昭,一溜烟地飞回了青竹山。
当晚洗尘宴,师徒二人都未出现,有人便开始忍不住生事了。
厉鸣云居于首座之上,向下扫了一圈,故作熟稔道:“师兄和他那小徒弟怎么都没来?”
三长老不露痕迹地乜了他一眼,慢慢斟了杯茶,“我今日看师兄往药峰方向去,想必是身体不适,无法出席。”
厉鸣云笑了声,“那我改日再上门拜访师兄。”
下首的某山长老冷哼一声,“大长老可实在不将门规尊卑放在眼里。”
这一句实在是太过掷地有声,穿过层层乐音,准确落进了所有人耳里,一时间,丝竹谈笑声皆乱。就在这空挡,天玉山李长老出席,重重跪在了阶下。
所有人都愣愣望向场中的李长老,厉鸣云清咳了声,问道:“李长老快起,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李长老抬起头,大声呼道:“还请宗主还我徒儿一个公道!”
厉鸣云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面色陡然严肃,问道:“李长老还请说出原委,长老弟子皆在场,我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李长老强忍热泪开始讲述,三长老移开目光,捏了自己的眉心,这次找事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远在青竹山的于某打了个喷嚏,手里的茶水洒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线的系统蓝线一抖,幽幽在他脑内道:“有人在骂你哟~”
于阶白:......
听完李长老一番“泣血”的讲述后,在场人表情纷呈,欢乐荡然无存,安静得近乎诡异。
厉鸣云像是也被震惊到了,片刻后才思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李师侄是被宣师侄刻意害死,只因他发现了宣师侄身世之谜,而后续大长老前去施救之时,为了帮瞒徒弟之事,刻意不管李师侄,让他身死。”
“正是如此。”李长老泪流满面,“可怜事到如今,我甚至未曾见到我徒的遗体啊!”
“李长老先请起。”厉鸣云眼神示意刚刚抱不平的长老将李长老扶起,看两人靠着站之后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长老颤颤巍巍地喊道:“宗主!”
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打断了李长老的声泪泣下,“外出历练死亡的弟子尸体会先送到我药峰来,李峰主莫非不知道此事吗?”
徐长老真心实意地疑惑道:“足足七天,也没见你来看过徒弟啊?”
李长老的泣音很明显的噎住了,声音都忍不住弱上了几分,“我是.....”
一旁扶着他的那位张长老瞬间跪了下去,“李师兄是关心则乱,李师侄是他亲传弟子,人不愿面对此事是常理。”
他重重在地上连磕三次,三长老看他这架势,右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她就知道.....
果不其然,那位张长老的下一句便是,“不如请出青竹山那对师徒同我等对峙,当着众多同门的面,我们都无隐瞒,也免得说是李师兄诬告。”
厉鸣云的面上浮现出为难,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还请容许我同师兄先商议过。”
李长老也跟着一跪,“还请门主不要念着旧情,优柔寡断啊!”
厉鸣云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马上传信给师兄,请他尽快下来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位长老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一同向阶上的人行礼,“多谢宗主为我等主持大局。”
今晚夜色好,宣昭便搬了桌椅出来,邀了于阶白一起看夜景。
看着师尊脸上露出笑,同他讲星宿与阵法,宣昭也跟着笑了起来。
于阶白听见那声恶意值下降5,心情更加美妙了,还想向徒弟多传授些知识。
刚开口,和谐的气氛便被一封急信给打断了。宣昭看见自家师尊的表情陡然一变,明晰的厌恶从于阶白眼底浮现,看向他的时候又带上了歉意,“阿昭,我们得下去一趟了。”
宣昭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迅速起身,“师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未做任何亏心事,该怕的另有其人。”
于阶白被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给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无事,左右不过跳梁小丑集会罢了。”
他潇洒地向山外走去,“去看看他们要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