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与之不敢再留在原地,飞速朝山林深处赶去。
天玑门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于奇门八卦断人命途上无门派可敌,但五十年前的那场灾祸,将一切毁于一旦。
剩余的天玑门人分散各处,谣言甚嚣尘上,所有血泪变成了一场缄口的旧案。
穿过天玑门的残破不堪的护宗大阵,许与之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同镇恶崖一样,同样被称作禁地的清风山。
此处为天玑门的主峰,整座山外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气。悬停在峰外,可以隐约看见由灵气构成的金色锁链,层层缠绕在山上,繁杂的符文悬则浮在锁链表面。
从外表看,整座封印大阵运转良好,里面的东西根本不会有逃出的机会。
许与之作为雪华山门主的亲传弟子,全程参与了当年的封印,他来到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法阵,打开了它。
主殿已经整个坍塌了,前面的广场便是大阵的中心,但锁链早已断裂,竖起的祭坛里空无一物。
许与之跃进祭坛探查,锁链的断痕整齐,天玑门主躺在祭坛底,一袭门主华服下是附着黑纹的白骨,这是被恶气完全污染留下的痕迹。
当初天玑门主以身作容器,将恶气封印于自己体内,可现在,这一番苦心和牺牲都成了空。
仙门中出现了叛徒,有人放走恶气,且其修为之高在当世非属前列。
此时已近深夜,天空中一轮明月被云半遮半掩,落下黯淡的光,勉强照进祭台的角落。
许与之朝天玑门主尸体重重跪下,三叩首之后将尸骨重新收敛,将这被困此处五十年不得解脱的人带出了狭窄的祭坛,直朝天玑门的后山而去。
那里埋葬着所有天玑门前辈的尸骨。
有大长老和三长老护送,众人一路悠闲,途径凡人大城之时还下去玩了两日,回到浮生门已是七日后了。
山门前早已等了不少各山弟子,看着自己的师兄姐弟从飞剑上跃下,纷纷赶上前去迎接,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宣昭作为年轻一辈中的风云人物,也被围了个圈。于阶白站在不远处,,看着宣昭在人群中谈笑风声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系统那莫名其名的叮嘱。他哑然一笑,给宣昭留下一道传音后便要转身离开。
宣昭却迅速朝他的方向望过来,拨开人群,小跑到了他的身边,“我同师尊一起回山。”
于阶白看了眼宣昭身后地人群,“你不同他们一起吗?我刚刚听说要办洗尘宴。”为了表达自己的关心,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多和同辈的人一起玩乐。修炼一途,也不可崩得太紧。你现在才历练过,休息几日也无纺。”
宣昭摇头,跟在于阶白身后,两人只差一个身位的距离,缓缓说:“多日未归,我想先回山上看看。”
“再说了,洗尘宴也不是今天办。”他握拳在嘴边,用力咳了几声,声音也透出两分虚弱,“连日奔波有些疲乏,师尊感觉可还好?”
于阶白很快皱着眉转身,伸手便握住了宣昭的手腕。手下的脉搏正在用力跳动,感觉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但自己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于阶白停在原地略一思索,带着人转道去了回风山。作为一个 一把年纪的老头,连日奔波的徐长老还没在床上躺热就被一剑挑开了门。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师徒两,“你们...”
“给我徒弟开两幅药。”他示意宣昭坐下,继续对徐长老说:“他的伤还未好全。”
徐长老一脸郁气地对宣昭道:“伸手。”
过了会儿,徐长老把两人都赶了出去,“气血亏损,回去多嗑两颗补气丹。”
他骂骂咧咧地扔出张药方,“他娘的,你们这一脉天天消遣我是吧?”
徐长老的骂音还未落,于阶白便又推开了门,小老头差点原地起跳:“有完没完了?!”
一具扭成圈的尸体被扔在地上,徐长老的脸彻底黑了。
还未等小老头发作,宣昭抢先为自己的师尊辩白道:“所有在外历练死去的人都要先来送来师叔这儿查明真实死因,我和师尊赶巧,把李师兄也带了过来,我马上将尸体搬进殓房里。”
老头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手一摆,示意宣昭带着尸体退下。
屋内便只剩下了于阶白和他,他皱着眉道:“你想好要怎么同那边说了吗?”
于阶白摊手:“李鸣山是李运的私生子,他死了是个麻烦。劳烦徐长老先拖一段时日,我近日有事要处理,别让那两个贱人来得太早。”
小老头拈着胡须,脸上表情成了一团,“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交代完之后,于阶白转身离开,小老头的骂声也跟着传来,“下次不准把尸体扔我地板上,混小子!”